兩人只得各提溜一根鎖鏈,將金石重劍上的窄門拔出地底。
幾日裡,石劍內的游金不老花得冰水澆灌,又有血肉為食,果真長得飛快,抽出的新芽已要將石劍上方全部填滿。
那窄窄平台近乎承不住它,幸而鎖鏈足夠剛硬,而底下承托的石板又還算牢固,否則這玩意遲早得摔個粉碎。
放眼望去全是刺,叫人看得觸目驚心,尤其這東西還在綿綿不斷地生長,再過兩日,勢必要將石劍全部填實。
最頂上的那朵花已經支出石劍,金石生花,花朵燁然玓瓅。
奉雲哀站在劍中,仰頭不語,也不知在尋英會前夕,如何才能將這些枝葉全部清掃,再將奉容換到那石台上。
桑沉草倒還是那悠閒姿態,負手道:「我有一妙計。」
見識過此女太多狡猾離奇的伎倆,奉雲哀已不敢輕信,卻還是問:「什麼。」
桑沉草仰頭道:「莫再將血肉餵給這花了,反正也用不上,也好省得它這一長,便將石劍完全堵死。」
「斬斷它根莖?」奉雲哀一愣,可如此一來,外邊的人看見石中花萎靡,勢必會發現蹊蹺。
一聲嗤笑,桑沉草眼眸精亮,逼近道:「餵給奉容如何?起先不知這花枝能長得這麼快,如今看,如若早早將奉容移至此處,奉容的屍身早該被枝葉埋實,如此一來,誰又能知道石劍里的是奉容呢?」
奉雲哀愣住,卻不是因桑沉草這聽著有幾分道理的奇思妙想,而是因為,她不想奉容的屍身被枝葉埋實。
那個時候,奉容的屍身又當如何,還能不能保個齊全?
且不說,向來喜淨的奉容,當真樂意被那爛肉澆灌麼。
桑沉草慢條斯理道:「你想讓天下人知道真相,又想藏著奉容,天底下哪有這等兩全的美事,奉容教你那麼多,怎獨獨不教你這個?」
奉雲哀心如驚浪,在胸膛下沸反盈天,渺無邊際地翻滾著。
「無妨,我教你。」桑沉草蠱魅低語。
石劍寂如棺槨。
「那就,將她帶來。」奉雲哀唇齒一動。
第57章
奉雲哀終還是讓步了, 世間少有兩全,她既然想讓天下人知道奉容的死因,還奉容一個清白, 便不能事事都藏著掖著。
只是這整個試劍台上,再找不到其它蛛絲馬跡,好似周媯設陣將此圍困, 僅是起到裝點之用。
可周媯萬不可能在這節骨眼上做這等無用之事, 只能說,周媯及其背後之人的心計, 還藏得很深。
翌日時,兩人又該前往酒家取肉泥,藉此行, 兩人暗暗回到了棺材鋪子,在叩門五下後,那門又自行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