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館內空無一人,住客與夥計俱不見蹤影。」那長老悲慟搖頭。
場中靜了一瞬,忽有人道:「那我們如何分辨,這游金不老花是真的以血肉為食。」
奉雲哀一言不發地從袖中取出一朵花,花雖蔫了少許,卻看得出亦是游金不老花。
桑沉草眉梢微挑,隨之回想起,這正是石劍內原先的那一朵,笑說:「諸位不是好奇,這游金不老花怎會以血肉為食麼,這不就巧了,咱們手上就有一朵。」
「此花從何來?」已有人起疑。
「奉容怕就是你們藏進去的吧,就連杯碗桌案中的玄機,也早被你們發現。」
原先拿這花的時候,奉雲哀並未有過這般想法,只是不想這花白白爛在石劍內,才將之帶了出來。
她捧花走至周媯身前,看周媯頸下仍有毒素涌動,索性取劍按向她脖頸。
「你作甚!」
劍劃傷皮肉,黑血猛地濺上枯蔫的花瓣。
不過瞬息,殷紅的血竟完完全全滲到花下,整株花好似涸澤之魚,朽骨重肉。
這斷頭花也在眨眼間長出細弱的莖來,雖微乎其微,卻也駭人。
而蛇毒逼出,周媯略微恢復神志,她的目光徐徐從眾人面前掃過,又在那紅漆長案和杯碗上略微停留,她看到的越多,眼神就越沉。
她這才發現,竟連千機門人也被重重圍困,她心下大駭,餘光掃見身側不遠處那同樣被制住的黑袍人。
奉雲哀將游金不老花托起,淡淡道:「還有誰未看清?」
周媯手上暗暗蓄起氣勁,企圖將壓制她的人全部震開,但她不比奉雲哀快,奉雲哀一掌拍向她肩頭。
奉雲哀的劍尖,直抵周媯脖頸正中,冷冷問:「你早想將奉容取而代之,是不是?」
周媯目眥欲裂,哪料到區區蛇毒竟將她害成這樣,她冷笑幾聲道:「你們是何時發現的?可惜奉容已死,世上已再無孤心劍!」
她略微停頓,噙起一抹古怪的笑,直盯著奉雲哀的帷帽看,幽幽道:「不,何時發現已不重要,我要問的是,你與奉容是何關係,奉容的孤心劍法,你可有會上半成?」
第67章
此話無疑是當頭一道棒喝, 不止奉雲哀,場中所有人都驀地一靜。
奉雲哀握劍的手慣來是穩的,但就在此刻, 竟冷不丁微微顫動。
這顫動雖微不可察,卻也令她手中劍刺進周媯頸側,軋出遊絲般的血痕。
奉雲哀默不作聲, 她本就無甚表情, 而今頭戴帷帽,旁人更猜不出她所思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