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才露笑,忽地一愣,沒料到此地竟又來了中原俠士,來人不光膚色白,就連穿著也與此地百姓不同。
那人分她一包糖糕,拿出畫像問:「丫頭,你可見過這兩位姐姐?她們二人大約這般高,相貌好看,是會功夫的。」
丫頭搖頭,嘴裡嘰里呱啦說起聆月鎮的鄉話:「誰呀你,你找她們作甚,我可沒見過這兩位喔,今日不曾見過,昨日不曾見過,嗯,前日也未曾見到!」
那人汗顏看向身邊同伴,不好意思道:「聽不明白,丫頭你說的什麼?」
「她說她沒見過!」邊上有人敞聲道,「你找這兩人作甚?」
拿畫像的人生怕遭人起疑,忙不疊解釋:「我們從中原來,想請這兩位為瀚天盟話事,絕無惡意。」
方才的大嬸噙笑道:「倒是聽說過瀚天盟,這瀚天盟前些日子不是將人遣散了麼,如今又好了?」
聽著像揶揄,問話的俠士撓起頭。
方才還說著鄉話的小丫頭,改用一口生澀的中原話開口:「這裡所有人我都熟,我自出生起,就不曾在此地見過這兩人,你們去別處找吧。」
聽到這話,來尋人的一行江湖人士紛紛露出失落之色,只得轉頭往別處去。
待這一行人走遠,大嬸彎腰對小丫頭道:「誰教你騙人吶?那瀚天盟可是個好地方,旁人想進去,求都求不來,你怎就替人家兩位姑娘做主了?」
小丫頭吐舌道:「她們教的,我替她們打發這些上門的人,她們教我中原的東西,你聽我方才那一口中原話,流利不流利?」
「流利!」大嬸夸道。
就在鎮上靠北那一面,明明是同樣的水土,也不知那院中怎就長了一棵花樹。
別地被飛沙蓋得黃燦燦一片,唯這院中綠意盎然,繁花慵開,風過時微微頷首,似含綿綿情意。
小窗半抬著,依稀露出個身穿薄衫的人影。
奉雲哀倚在窗邊,腕骨微動,竟在用悲風扇納涼。
她原是想將悲風扇交給余姥的,只是在與各大宗門會面之前,裝扇的小箱被桑沉草藏了起來,她如何也尋不見,只好空手前往。
與眾人分別後才知,桑沉草是故意藏起,說這悲風扇上鑲了玄寒石,日後要是囊中羞澀了,便將這扇賒出去。
如今倒也好,扇子輕撲,連刮出來的風都是涼的。
桑沉草從屋外回來,哂道:「平日沒白教那些丫頭,今日又替咱們打發了一群人,省了一樁事。」
奉雲哀熱得不想說話,連衣襟都略微敞著,鎖骨上瑩瑩一片薄汗。
「熱了?」桑沉草挨過去,她周身滾燙,將奉雲哀焐得更熱。
奉雲哀不悅地翻身,半個身近乎探到窗外,悶悶道:「莫挨著我。」
桑沉草甚至還捏住她手腕,暗暗將脈象探清楚,隨之湊到她耳邊道:「秀秀,我把你養得這般好,又教你這麼多,還不容得我近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