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思發現林奶奶和祁峙自己其實更多時候沒有把祁峙當作視障者,利思也沒有最初的小心翼翼,而是真的開始把祁峙當成她認識不久的朋友。
「怎麼會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呢?」祁峙眉頭輕蹙,聽著利思說完,沒有在意後面利思的打趣,而是開口反駁。
顯然他不認同利思過於絕對的話。
悲觀點想,就譬如他世界裡的黑暗,就將永遠一成不變。
但他沒有說。
祁峙走到鋼琴旁邊,打開琴蓋,彈了一首利思聽起來特別耳熟但是一時想不起來叫什麼的歌曲。
利思第一次距「鋼琴家」這麼近的距離聽現場彈奏,她在心裡嘖嘖稱嘆,祁峙怎們能彈的這麼好聽又富有感情——
利思已經詞窮到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祁峙的演奏。
不僅僅是聲音,包括他演奏時的狀態,他的颱風,都無可挑剔。
曲畢,利思還在回味。
這時候祁峙對利思說:「這首曲子在數百年前就被音樂家寫出來,數百年,照你的話說,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就連朝代都更迭無數,但音樂的的確確永恆不變,我們聽到的,是和多年前的人聽到的同樣的歌曲。」
利思托著腮思考,祁峙說的的確也有道理。
但在她的世界,她仍然覺得絕大部分事情是不停的在改變著的。而她能做的,就是儘量發揮她的主觀能動性,讓事情朝著好的方向改變。
電視裡的解說這時候響起——
「最後一局不難看出兩位選手打的很焦灼,你一分我一分咬的很緊,雙方都拼盡全力,好的,現在利思拿到了本屆世青賽的冠軍點。」
「從今天利思和季雲寶的發揮來看,不難看出她們都是十分優秀的桌球選手,競技體育的魅力在她們今晚的比賽中展現的淋漓盡致,不管是誰拿下最後的冠軍,都值得慶賀!」
比賽播放到關鍵時刻,最後一局打的的確焦灼,明明11分的比賽硬生生被她們打到快多打了一局出來。
「最終17比15,恭喜利思拿下這一局,成為本屆世青賽的女單冠軍!」
祁峙的話音剛落,電視裡解說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利思的比賽重播到此結束,利思聽到祁峙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就好像你也希望這一刻能一成不變,冠軍永遠被你斬獲吧?」
第7章 「a小調巴加泰勒。」
希望當然是希望的。
利思聽到祁峙的話,忍不住想,怎麼會不希望下一屆冠軍還是她呢?甚至她還貪心的希望她未來可以參加更多世界級賽事,拿下大滿貫、超級大滿貫、甚至雙圈大滿貫。
她希望她的成績和名字可以閃耀在桌球歷史長河裡,可以永遠的被記住。
但希望和實際之間有一條亘遠的鴻溝,不是僅僅靠「希望」就能跨越的。
利思問祁峙:「難道靠希望就可以不改變嗎?這個世界運轉依靠的又不是我的意志。」
「不去嘗試怎麼會知道呢?」
祁峙很巧妙的拋出一個反問句。
天空從悶灰色變暗,逐漸黑了下來,車爾尼不知從哪裡跑出來,蹭著利思的鞋子,汪嗚汪嗚的叫著。
「是不是餓了?」利思把車爾尼抱起來,手心輕輕rua了rua它的腦袋,一小隻毛茸茸的,還很暖和,手感好極了。
車爾尼乖巧的蹭了蹭利思,眼睛濕漉漉的盯著利思,像是在告訴她:我現在又好餓啦!什麼時候開飯!我要吃飯啦!
林奶奶給車爾尼拿來了磨牙小零食,它在一旁樂唧唧的啃著。
徐敏瀾提前給利思發了消息,告訴利思他們快要回家了,利思也和林奶奶說了,準備過一會兒就回家。
利思有點不好意思,「今天打擾了這麼久,時間這麼晚了,您都累了吧。」
「怎麼會!奶奶就喜歡你常來玩。」林奶奶不是在說客套話,「如果這幾天不回去訓練的話,多來這裡玩啊,咱們這樓上樓下的多方便啊。」
利思笑著應下了,她忽然想到祁峙今晚彈的那首她覺得曾經聽過但怎麼也想不起名字的鋼琴曲,利思問他:「祁峙,你今晚彈的那首曲子,叫什麼?」
祁峙聲音淡淡的,「a小調巴加泰勒。」
「哦。」利思眨了眨眼睛,她對這個名字並不熟悉,她只是熟悉那段旋律。
但她還是記住了祁峙說的名字。
徐敏瀾沒多久就來接她回家,回到家,利思在自己的手機里輸入了祁峙說的那首曲子的名字,她按下了單曲循環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