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吐出煙霧,才道:「總督去皖城了,估計要呆小半個月,這下他不回那邊,那女人也怪不到你身上了。」
算是好消息。
溫瓷道:「多謝。」
宋韻玲:「不客氣。」
目光往麻將桌那邊挑了挑:「你回去也沒事兒,留下打幾圈?」
溫瓷:「我不太會。」
宋韻玲「嘖嘖」兩聲:「都說你們留過洋的人新派,你怎麼什麼都不會?行吧,那我不留你了。」
溫瓷跟她道過別。
下了樓。
從走廊經過,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序庭?
男人進了電梯,停在第五層。
溫瓷追了過去。
五樓裝修的金碧輝煌。
走廊里懸掛的水晶吊燈瑰麗奢靡,價值不凡,地上鋪的都是極柔軟的厚絨毯。
地毯上有幾個不太明顯的腳印兒。
溫瓷跟到門前。
正要開門,手腕倏然一緊。
溫瓷下意識去摸手術刀,抬頭卻撞上了傅景淮陰翳的眼眸。
男人蹙著眉。
氣壓沉沉。
拽著她往回走:「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溫瓷覺得,傅景淮只是她證書上的丈夫,他們將來是要各奔前程的。她私心的想與他劃清界限,不讓他出現在自己認識的人面前。
隨他進了電梯。
電梯關門前,她朝那間包廂又看了一眼。
問傅景淮:「那是什麼地方?」
傅景淮已經放開她的手腕。
煩躁的扯了扯衣領。
他應該剛從包廂里出來,上身只穿了件白襯衣,第一顆扣子沒系,衣領敞開著,袖子挽至手肘處。
凜冽中透出幾分隨意。
身上還有一種淡淡的木質香,應該是出門前噴過香水。
聽到溫瓷的話,他冷聲回:「也不是你該問的。」
溫瓷噤了聲。
她不會認錯人,她只是想不通,這時候,江序庭應該還在國外才對。
什麼時候回來的?
正出神,男人涼嗖嗖的嗓音又從頭頂傳來:「你來這兒做什麼?」
和宋韻玲見面的事,溫瓷沒想瞞傅景淮。
坦言道:「宋姨太太約我來,告訴我總督去了皖城。」
傅景淮狐疑:「你還跟她有交情?」
溫瓷:「只見過兩面,第一次是領證那天,第二次是救人那天。」
傅景淮:「那她跟你說這些?」
宋韻玲什麼時候變那麼好心了?
溫瓷:「興許同情我。」
傅景淮更為疑惑:「同情……你?」
溫瓷沒再解釋。
她該交代的交代了就行,至於宋韻玲對她那種微妙的同情,她猜想源於宋韻玲體會過總督夫人的刻薄。
叮~
電梯停在三樓。
侍者開了門。
傅景淮往外走,溫瓷道:「你忙吧,我先走了。」
傅景淮「嗯」了聲。
長腿跨出電梯。
侍者關門的檔口,溫瓷看到一個年輕女郎快步朝傅景淮走來。
她穿著旗袍,扎的卻是利落的高馬尾。
可能鞋跟有點兒高,地毯又軟,她險些摔了。
傅景淮快走一步扶住她。
她皺起臉,跟傅景淮抱怨起來。
傅景淮只是笑,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煩。甚至被女郎推了一把,也渾不在意。
還主動勾起手臂,讓女郎挽。
女郎也很自然的挽起他。
男人肩寬腰窄,挺拔卓絕,女郎身材高桃,五官濃艷又有幾分英氣。
兩人站在一起,竟出奇般配。
電梯往下走,隔斷了溫瓷的視線。
溫瓷想起上次她說沈詩瑤是傅景淮心上人,傅景淮當即發飆,差點兒揍人,看來他心上另有其人。
以後她說話得注意點兒了。
別觸了他的逆鱗。
時間尚早,溫瓷繞道去了趟軍醫院,想了解了解柴平章的病情,好完善病歷。
到門口被告知,沒有總督府或軍政府批條,不讓進。
溫瓷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