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瓷以為他生氣了要走,急忙道:「你還沒告訴我,那些人是怎麼回事。」
傅景淮嗓音比眉眼還要冷:「有人出錢,買你的命。」
溫瓷詫異:「什麼人?」
傅景淮:「在溫小姐的群體裡,只有朋友,沒有仇人嗎?」
溫瓷:「……」
真不知道,誰能受得了傅景淮這樣的脾氣。
她一遍遍告訴自己,對方是上峰,脾氣大點兒很正常。
反正又不用忍一輩子,等家裡的事兒有結果了,她就不用再看他臉色了。
調整好心態。
微笑著向他道歉:「剛才是我態度不好,我以後一定注意。」
又道:「我最近七年都在國外,國內有來往的人很少。回來之後,接觸的也都是府里的人,實在想不出來誰會對我下手。還請二少帥告知。」
傅景淮眸色沉沉。
視線掃過她臉上沒處理的傷口時,停了一瞬。
說道:「他們的身份,我還不能告訴你。我來是想提醒你,最近儘量別出門,如果有要緊事,打電話給我,我會派人護送你。」
溫瓷心一沉。
問他:「是不是跟我家裡的事有關?」
傅景淮矜默。
溫瓷覺得自己猜對了。
愈發擔心:「連我都要殺,他們是不是也要殺我家人?」
傅景淮:「他們很安全。」
溫瓷:「他們在哪兒?」
傅景淮:「我不知道。」
傅景淮都不知道她的家人在哪兒,口中那句「他們很安全」,就顯得很沒說服力。
溫瓷的擔心愈發濃烈。
幾乎是祈求般的問:「那總督呢?他一定知道吧?等總督回來,你能不能帶我去見總督一面?我想知道我家人到底怎麼樣了。」
她看過家裡出事時的報導。
報紙寫的是「財政要員溫樹聲父子涉嫌操控申城證券市場,被總統府批捕」。
總統府批捕了她的父兄。
可是被帶走的,還有她的祖父、祖母,她的母親、大嫂……她從國外回來,一個家人都找不到了。
溫瓷眼神過分急切。
帶著濃濃的恐懼。
傅景淮見過她很多表情。
沉靜的。
溫和的。
得意的。
雖然有一部分是裝出來的,但從來都是自信從容的樣子,連今日在碼頭遭遇槍擊,她都沒露出半分害怕。
差點殺了他。
也只淡淡說了話「我不知道是你」。
他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
神色鬆動了幾分:「柴軍座回皖城了,總督明後天應該能回來,到時我問一問他。」
溫瓷垂眸:「謝謝。」
這晚,溫瓷整晚都在做夢。
先是夢見和家人其樂融融的在一起,接著不知哪裡響起了槍聲,父親中彈,接著是大哥、母親……
一陣兵荒馬亂後,她的家人都不見了。
她怎麼找也找不到。
急的哭醒過來。
王媽聽到動靜,匆忙趕來。
開了床頭的檯燈,擔心的問她怎麼了?
溫瓷只是搖頭。
淚水濕了枕頭。
王媽不知她為什麼哭,但知她一定受了很多委屈,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
怕枕頭上的淚水浸濕她臉上的傷。
給她換了乾淨枕頭。
一直到她又睡過去,才關了檯燈。
輕手輕腳的出門離開。
第二天,王媽還擔心溫瓷沒睡好,要補覺,特意囑咐朝雲打掃衛生時輕點兒,別吵醒二少夫人。
溫瓷就下樓來了。
除了眼睛有點兒腫,半分看不出來哭過。
王媽主動道:「二少夫人昨晚就沒吃飯,餓了吧?今早大廚房做了糯米藕,是從南浦馬古塘運來的七孔藕,做出的糯米藕特別香糯。我去給二少夫人取點兒吧?」
溫瓷點頭:「謝謝王媽。」
王媽提了食盒,朝雲放下手裡的活跑過來。
「我去吧。」
接過食盒才走到門口,忽然停下來。
「表小姐,你不是還關著禁閉,怎麼來這兒了?」
沈詩瑤聲音響了起來:「還有臉問,我被關禁閉,是誰害的?」
「你這個小賤人,還有姓程的老賤人和溫瓷那個禍害,一起陷害我,想讓姑母把我趕出傅家。」
「呸!」
「你們做夢!」
「就算我走了,總督府二少帥夫人的位子,也落不到溫瓷那個掃把星頭上。」
「滾開!」
「叫溫瓷那個掃把星出來見我。」
沈詩瑤嘴跟迫擊炮似的。
罵起來沒完沒了。
王媽跑過來,直接開懟:「是哪個狗籠子沒關嚴,讓你給跑出來了?再不把嘴巴放乾淨點兒,信不信撕爛你的狗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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