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溫瓷說。
她小跑著進了公館,在一堆行李中,把宋遇良托她交給醫院的材料找了出來。
打開來看。
是一份心臟病人換心手術的成功案例。
這種單獨指定的案例,一般是用作給相同病情的病人作參考。很可能申城醫院有人需要做換心手術,又沒有過先例,才找師兄要了資料。
漂洋過海從德國到申城,路上已經耽擱很久了……
也不知那位病人如今怎麼樣了。
如果他還活著,肯定等著這份資料救命。
回到車上,溫瓷問傅景淮:「碼頭那些人既然抓到了,也審了,我能自由出入傅家了嗎?」
傅景淮沉吟片刻。
回道:「人少、偏僻的地方別去。」
溫瓷:「好。」
醫院人多,位置也不偏。
可以去。
第二天一早,溫瓷穿上利落的小馬甲,馬褲、長筒靴,長發綁了高馬尾。
英氣颯爽。
朝雲夸個不停。
溫瓷趁著朝雲不注意,別了把槍在腰間,飛快的套上外套,把槍蓋住。
帶上資料,出了門。
攔了輛黃包車,走到半路,忽然被擁擠的人群堵住了去路。
溫瓷正疑惑。
黃包車車夫道:「有人跳樓哦。」
順著眾人的方向望去,旁邊高樓頂上坐著一個人。
距離遠,看不清臉,那道身影卻莫名眼熟。
馮曼曼?!
溫瓷認出來了。
她心一緊,問黃包車馬夫:「這附近有公共電話嗎?」
黃包車車夫給她指了個地點。
她付過錢,道了謝,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撥通了傅景淮少帥府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個副官。
他告訴溫瓷,二少帥去了總督府,天還沒亮就走了。
溫瓷顧不得多說。
掛斷電話,又打去了總督府。
接電話的男人聲音很陌生,聽她說找傅景淮,客氣的告訴她二少帥在開會,現在不能來接電話。
溫瓷道:「人命關天,等他開完會就來不及了。」
電話那邊默了默。
大概是把她當成接不到傅景淮電話,就無理取鬧的女人了,最後說:「二少帥真的在開會,現在叫他出來,他會被總督罵。」
溫瓷心想,他現在不挨罵,以後可能要後悔。
可沒個狠點的理由。
這人又不去通知。
堅持道:「麻煩你去告訴他,他再不過來,他兒子的命可就沒了。」
這次,溫瓷聽到了擱電話的聲音。
還有腳步離開的聲音。
沒多久,傅景淮暴躁的聲音隔著話筒傳了過來:「誰他媽敢造老子謠?!」
會開的好好的,副官進去說有個女人打電話,說他再不來接,他兒子的命就沒了。
滿屋子人都看他。
他頭都炸了。
溫瓷被吼的一愣。
傅景淮聲音又拔高了一籌:「說話!」
溫瓷:「是我。」
傅景淮:「……」
傅景淮:「你給老子生孩子了?」
溫瓷:「是馮曼曼。」
電話里一默。
溫瓷往馮曼曼那邊看了眼。
公用電話離的不遠,她還能看到樓頂那道搖搖欲墜的身影,繼續道:「你快來,她現在在和平大廈,要跳樓。」
「艹!」
傅景淮罵了句。
聲音不再像剛才那麼暴躁,吩咐溫瓷:「你給我拖住她,無論如何,等我過來。」
還不忘激勵:「保住了她,算你大功一件。」
「啪!」
話筒里傳來掛電話的聲音。
溫瓷顧不得吐槽,放下電話,付了錢,匆匆奔往和平大廈。
心裡一個勁的祈禱。
可千萬別跳。
得益於這些年鍛鍊的成果,溫瓷體力不錯,很快爬到了樓頂。
從天台門出來,喘著粗氣望向前方。
馮曼曼坐在天台邊緣,背對著她,看不到表情,但身上的孤寂絕望肉眼可見。
她手裡攥著一張單子。
溫瓷一眼認出。
那是醫院的診斷單。
溫瓷小心的往前走,輕輕開口:「你是發生什麼事了嗎?能跟我說說嗎?」
聽到聲音。
馮曼曼回過了頭。
打量了溫瓷片刻,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