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淮問嚴松:「還能開車嗎?」
嚴松點頭:「能。」
見傅景淮沒有上車的意思,嚴松擔心的問:「二少帥,您去哪兒?」
傅景淮要去找人。
他道:「我還有事,你們先走,去找他們匯合。」
嚴松:「二少帥當心。」
傅景淮沒逗留。
快步往回走。
關押尹西峰的大樓對面,還有幾幢房子。
有高樓,也有篷房。
傅景淮通過子彈穿進牢房的方位,大致判斷出對方藏身的位置,躲開黎宏昶的眼線,找了過去。
他翻窗進屋時,溫瓷剛把槍收進箱子。
看到忽然出現的人。
她片刻怔愣。
繼而一笑:「你怎麼過來的這麼快?」
她穿著合身的格子西裝,戴著鴨舌帽,長發塞進了帽子裡,乍一看,像個文文靜靜的俊俏少年郎。
而這個少年郎。
剛才開了數十槍。
槍槍斃命。
男人目光冷沉沉的,隱有怒意:「誰讓你來的?」
男人色厲內荏。
溫瓷不怕他。
笑盈盈的與他對視,語氣輕快:「我剛才可是救了你們三個人,欠你的四條命,是不是能還上三條了?」
傅景淮:「……」
外面有腳步聲響起。
傅景淮來不及多說什麼。
接過她手裡的槍箱,察看過外面沒人,拉著她出了門,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傅景淮謹慎機警。
帶著溫瓷躲過盤查,順利脫身。
趕到他在北平安排的據點時,嚴鬆手臂上的傷已經包紮好了,正站在大門內側,焦急的向外張望。
傅景淮拉著溫瓷進來。
他看著男兒打扮的自家少帥夫人,先是一怔,繼而驚道:「剛才在隔壁開槍救我們的,是夫人您?!」
簡直太厲害了!!
溫瓷心虛的笑笑。
傅景淮問:「西峰呢?」
嚴松習慣使然,沒受傷的手,接過他手上的槍箱,答道:「在裡面,大夫在幫尹公子處理傷口。」
帶他們到了一個房間門口。
大夫正在給尹西峰正在處理傷口。
尹西峰嘴裡咬著一塊布子,表情因為過於疼痛而有些扭曲,身上衣服被剪掉,地上丟著一團團沾了血的紗布。
盆里的水也是鮮紅色。
大夫邊清洗傷口,邊搖頭嘆氣。
饒是溫瓷一個外科醫生,看到他身上那些新舊交織疊加的傷,都忍不住心驚。
想過去幫忙,被傅景淮拽走。
去了另一間屋。
剛進屋,她就被傅景淮抱進了懷裡。
意識到對面開槍的人是她時,他真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那些人發現她的位置,更怕他來不及回去找她。
他自己的命。
他都從來沒有那麼在意過。
抱著她,在她耳邊道:「答應我,下次別再這樣冒險了,行不行?」
他抱的很用力。
緊到溫瓷氣都快喘不過來,卻又不舍的推開他。
嗓子裡很輕的「嗯」了聲。
又說:「你還沒回答我,我算不算還你了三條命。」
傅景淮失笑。
放開她。
烏沉的眸定定的凝著她的眼眸,嗓音沉沉,一本正經:「你想的美,那四條命,只能用孩子還。」
這次,溫瓷聽到他的言論,竟然沒覺得生氣。
也不想反駁他。
小手有點使壞的,在他好看到讓人心動的臉上揉了揉,問他:「那你告訴我,你打算來這兒的時候,有幾成把握回去?」
傅景淮想了想。
如實回答:「七八成吧。」
總統府的人找他,無非是兩個事兒,停止對南城新政府的支持,要他們華東六省的地盤。
這兩點,無論哪個,都不能殺他。
但也可能有意外。
溫瓷說:「那你能不能也答應我,如果以後再有這樣的危險,讓我做你剩下的兩成把握?」
她說這話的時候,模樣特別認真。
那雙眸,如點墨一般。
沉靜美麗。
顧盼生輝。
這大概是傅景淮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看眼睛。
好看到,他想深深地溺在其中。
他遲遲不語。
她又道:「你剛才也看到了,我很厲害的,不會拖你後腿。」
傅景淮終於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