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淮不耐:「方便讓我進去嗎?」
昨天半夜,他們追到這附近,找到了那輛擦肩而過的汽車。
還在屋子裡,找到了被槍殺的醫生和打手。
其中一個打手還有口氣。
說他們看的人逃了。
他們回來報信,對方殺他們滅口。
話沒說完就死了。
傅景淮猜測,他們並不知道溫瓷當時在車裡。
他封鎖了附近好幾條街,挨家挨戶的找。
孟鳶明白。
傅景淮這是要搜查。
她道:「二少帥,您也知道,這些年我們家一直是站在總督這邊的,沒少出錢,也沒少出力。我弟弟剛從國外回來,您這樣大張旗鼓的搜他的家不合適。他家也不大,您要找人,您自己一個人進來找,可以嗎?」
又說:「這樣就算傳出去,也不傷我們兩家的和氣。」
傅景淮:「可以。」
孟鳶側身,讓出了門口的位置。
嚴松想跟進來。
傅景淮抬手阻止:「我自己來。」
進了門,孟鳶引著他往裡走,一間屋一間屋的看。
上到二樓,停在客臥門口。
孟鳶打開了門。
傅景淮透過門縫望進去。
窗簾關著,屋裡光線很暗,隱約可見床上躺著一個人。
短髮。
臉上蒙著厚厚的紗布,看不到模樣。
雙腿打著夾板。
傅景淮要往裡走,被孟鳶攔住。
孟鳶說:「這是我弟弟的朋友,眼睛受傷了,腿也斷了。我弟弟緊張的很,我要進去看他不都讓,說小姑娘這麼慘,不想讓別人看見。她要是二少帥要找的人,二少帥這樣也能認出來了。」
傅景淮腳步頓住。
床上小小一團,看上去很脆弱。
碎了一般。
仿佛有隻無形的手,攫住了他的心頭,讓他呼吸都覺得刺痛。
他問孟鳶:「你弟弟的朋友,什麼時候來的?」
孟鳶:「我也不知道,聽他說,腿斷了好幾天了。」
據那些人供述。
溫瓷是自己逃走的。
眼睛看不到,腿又斷了,怎麼可能逃得出來?
他退了半步。
往樓下走時,心卻始終提著。
不由自主的回了好幾次頭。
孟鳶已經關上了門。
走出房門,傭人正清理垃圾,他看到混在雜物里的幾根木條。
腦海中閃過木裡屋那個被他踹斷的床板。
心驟然一沉。
扭頭往回跑去。
孟鳶跟出來,打算送傅景淮他們離開。
被傅景淮猝不及防的轉身撞到,背磕在門上,險些摔倒,疼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嚴松眼疾手快的上前扶起她。
緊跟著也進了門。
傅景淮第一次覺得自己腿太慢,一步三個台階的躥上樓,到了臥室前。
推開門。
小心翼翼的喚道:「溫瓷?」
怕是她。
又怕不是她。
溫瓷一夜沒睡,又吃了藥,腦子昏昏沉沉。
恍惚里,聽到傅景淮在喚她。
不太真切。
那人又喚了一遍:「瓷瓷?」
男人小心試探的聲音,把溫瓷從混沌中喚醒過來。
她看不到。
手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摸過去。
可是摸空了,聲音也跟著著急起來:「傅景淮,是你來了嗎?傅景淮……」
一股怒火在傅景淮胸口炸裂。
他雙腿好像灌了鉛。
每一步,都走的無比沉重。
嗓子好像也被堵住。
鈍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遲遲沒過去。
溫瓷急的坐直了身子。
敷藥用的紗布掉落,露出一雙黯然沒有焦距的眼睛來。
傅景淮終於走到床邊。
顫抖的手,在她眼前頓了片刻。
最終,握住了那只在半空中慌亂摸索的手:「是我,對不起,我來晚了。」
另一隻手落在她後腦處,將她攬進懷裡。
眼帘合上那刻,有滴淚砸在溫瓷發頂,沒入她被剪短的發間。
傅景淮說:「我來接你回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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