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忙應是。
上前對施維旭道:「先生請回吧。」
施維旭著急的開口:「伯母,我知道之前都是我的錯,求您讓我見一見伊人。就一面,我把話說完就走。」
柴夫人態度冷漠。
拒絕道:「你還有臉來見她,你是不是覺得,你傷我們伊人還不夠深?」
女兒剛哭的睡著了,可見當娘的有多氣憤。
促催傭人:「送客!」
傭人再次客氣的叫他離開。
他還是不肯離開,聲音焦急又懇切:「伯母,求您了,就讓見她一面行不行?她要是也說以後不再見我了,我絕不再來打擾。」
他聲音不算低。
柴夫人生怕他把柴伊人吵醒,見了面又要傷心。
朝傭人打眼色:「你們都愣做什麼?」
傭人忙上前拉他。
「娘……」
柴伊人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柴夫人和施維旭齊齊看了過去,施維旭想開口,被柴夫人一個眼神制止。
柴夫人朝她打手勢,示意她回屋。
嘴上說道:「來個了客人,沒事兒,你先回去睡吧。」
柴伊人:「娘,我看到他了,你讓他上來吧,我正好也有話跟他說。」
柴夫人只好放了行。
施維旭丟下句「謝謝」,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
久別相逢。
施維旭心裡有很多話,想對柴伊人說。
可真正站到她面前的那刻,他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沉默半晌。
只道出了「對不起」三個字。
柴伊人淡淡一笑,道:「你讓瓷瓷轉交給我的信,我收到了。」
施維旭慌亂的點頭。
「我……」
柴伊人問:「聽說你去北方當兵了?」
施維旭再次點頭:「我不想再靠家裡了,我想給自己博一個前程,也好,也好……」
柴伊人一直在對著他笑。
可不知為何,施維旭覺得那笑容帶著莫名的疏遠感。
他到嘴邊的話。
無法再說下去。
遲疑了好久好久,出口的話變成了:「伊人,我知道我上次讓你失望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現在不再依靠家裡了,我的婚事,我可以自己作主了。」
柴伊人笑容不變。
問他:「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沒跟你走嗎?」
施維旭心裡很慌。
他隱隱覺得這個答案並不好。
還是顫抖著聲音問:「為什麼?」
柴伊人說:「我其實一直沒有放下過你,在少帥府聽到你名字時,我心還是很疼。」
施維旭愧疚又心疼:「對不起。」
柴伊人搖頭:「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因為我不會原諒你。」
施維旭如遭雷擊。
顫抖的眼神里,儘是碎裂的希望。
他想說什麼。
柴伊人打斷了他:「你走吧,以後不用再來找我。」
施維旭:「伊人……」
他掙扎著:「你剛剛也說了,你放不下我,再給我,給我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不會再讓你失望了,真的不會了。」
柴伊人:「放不下,是我自己的事。」
她還說:「等我能放下的時候,我也就能原諒你了。」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雨滴密密匝匝。
落在身上,帶著深秋的寒涼。
施維旭卻渾然不覺冷。
他的心好像掉進了一個無底洞,一直沉,一直沉,卻怎麼也到不了底。
疼的他再也走不動路。
捂著心口。
蹲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在家裡商量著,要和柴家取消婚約那天,他在家裡跪了一天一夜。
得到的是家人的指責,和父親的耳光。
他們說,家裡把你培養長大,如今家裡有難,你難道就不該為家裡想一想,為家裡付出一些嗎?
他抗爭了很多天。
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
家裡出面,跟柴家人退了親。
他幾次想去找柴伊人解釋,要麼被自己家裡人抓回來,要麼被柴家人堵在門外。
家裡甚至斷了他的一切花銷,告訴他再折騰,就將他逐出家門。
最後,他屈服了。
他按家裡人要求,去和孟鳶約會。
求婚。
訂婚。
提線木偶一樣。
家裡怎麼安排,他就怎麼做。
訂婚現場的意外,孟鳶把戒指還給他,說不跟他訂婚了,天知道他心裡有多高興。
他想帶柴伊人一起去北方。
柴伊人沒去。
他也沒有太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