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攔住澹陌,好好跟對方賠禮道歉,看能不能讓人出面,替他和李渡解釋幾句,挽回挽回。
……
澹陌剛離開酒樓沒多久,便聽見後面傳來幾句氣喘吁吁的「墨老師」。
轉過頭,看到的就是一路小跑過來的袁釗。
在袁釗開口之前,澹陌就知曉了他的心思。
他開口道:「如果你是來讓我替你向李渡求情的,那我拒絕。」
袁釗直接噎住了,他來的路上想了一大堆好話,又準備了一大堆拿得出手的利益。
卻沒想澹陌連發揮的機會也不給他。
「你不用威逼也不用利誘,我對你們袁家的生意不感興趣,如今的一切都是你弟弟咎由自取。」
澹陌的每一句話,都讓袁釗的臉色更沉一分。
「當然,如果你繼續糾纏下去的話,我不保證除了李氏之外,景氏會不會,也對你們家有意見。」
袁釗的表情直接變了。
北市姓景的只有一家,澹陌不用明說,他都知道是誰。
再想想前段時間袁奇突然莫名其妙地老實了一陣,而聽說景家那位晚輩去年剛進北市讀書……
袁釗沒有再阻攔,而澹陌也沒再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望著澹陌漸行漸遠的背影,袁釗狠狠咬了咬牙。
最後一點希望被撲滅,他的焦心和擔憂逐漸轉化成了憤怒和怨恨。
澹陌說袁奇咎由自取沒錯,但是他剛剛看得分明,澹陌就是注意到了他和李渡靠近,故意引誘袁奇說出那些難聽的話語,讓他們得罪了李氏。
裝什麼無辜!
但,不管澹陌口中說他認識景灝是不是真的,光是一個李渡,他們就已經惹不起了。
袁釗給管家發了條語音,讓人把棒球棍準備好。
……
而回到宴會廳後,袁釗明顯感覺到了冷遇。
剛剛還有一些小企業的老闆想來和他套近乎的,但現在都避之唯恐不及。
袁氏雖沒落,但他也要面子。
正打算走,袁釗卻注意到一旁不遠處幾個人正聚集在展會正中心擺放著的出自澹陌之手的雕像附近,嘰里咕嚕地說著什麼。
說話那兩人看著是夫妻,旁邊有個肥成球看上去痴痴傻傻的人應該是他們的兒子。
一家人打扮得又土又雜亂,明顯的暴發戶品味。
「你確不確定是他?」
「很像啊,但那麼多年了我哪知道!我當時只是丟他東西時看到了一眼。」
「讓你當年……後悔了吧!」
「你不是也抱著一樣的主意嗎,裝什麼裝!」
……
袁釗眯起眼睛,眼底閃過一絲算計。
他瞅準時機上前,在那兩人意外而警惕的目光中開口,指著那尊雕塑問道:「兩位,是在找這尊雕像的作者嗎?」
「你認識!?」那婦人眼睛都亮了,立刻追問。
袁釗笑著點了點頭。
◇
從酒樓里出來,澹陌拿出手機想要打車回去。
但剛定好起點的位置,他卻又把手機揣進了兜里,步調輕緩地沿著步道,一直向前走去。
這附近是北市的老城區,離開酒樓所屬的花園範圍,便到了一片老居民區。
黑瓦朱樓,石磚窄巷,相互交錯,偶有鼻樑上架著眼鏡的大爺騎著自行車吆喝著讓路穿行而過,泛著一股濃厚的生活氣息。
時值正午,人流不多。
澹陌拐進另一條巷子時,眼尾向後方不遠處輕輕一掃。
他挑起唇角,徑直走了進去。
很快,連影子也消失在了巷口之中。
景灝快步跟了上去,卻在探頭時,看到了空無一人的巷道。
澹陌哥呢?
他著急地快步跟上,卻在一條弄堂的交叉口處,被人輕輕拍了一下肩膀。
景灝條件反射地伸手,將那隻手的手腕扣住。
「嘶……」
景灝看清了人,連忙鬆手。
「哥……弄疼你了?手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