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不缺的就是錢。」
顧宴白按動輪圈來到黎殊身邊,下巴朝著那幫人輕揚。
「欠了多少?」
「不行。」黎殊眉頭緊皺,「這是我們家的事,你別管了行嗎?」
「少爺,你幫幫我吧,我知道你有錢的。」
黎衡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他們這些人做事沒有底線的,我要不還錢,他們指不定會對小殊做什麼。」
領頭那人垂眸看著顧宴白,嘲諷的嗤笑一聲。
「就你?你要是有錢,怎麼不把你這腿治好,要我說還是老老實實讓我們把這小姑娘帶走。」
顧宴白面色平淡,氣定神閒的垂眸撫了撫褲腿上的褶皺。
「你可以試試看。」
他話音剛落,屋外就齊刷刷站了幾個穿黑衣服的歐洲保鏢,最邊上兩人手中還牽著兩隻藏獒犬。
顧宴白很久沒有出過門。
顧夫人不放心,怕他路上會出什麼事,專門找人跟在顧宴白身邊保護他,只需要他一個電話,這些人三分鐘之內就會趕過來。
這次也算是剛好派上用場了。
「這算什麼?」黃毛手中緊緊攥著棍子,眯了一下眼睛,「威脅?我警告你們,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顧宴白慢條斯理地嗤笑出聲。
「你們大可以報警。」
他面無表情,語氣不急不緩。
「只是這幫人手下每個輕重,萬一把你們打成我這樣的殘廢,醫藥費十個我也賠得起。」
幾人面面相覷,像是在猜測顧宴白說話的可信度。
明明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而已,甚至還身有殘疾。
可他單單坐在那裡,身上那種上位者的壓迫感就不容小覷,已經讓現場所有人都壓抑的喘不過氣了。
其中一個人壓低聲音道:「要不還是算了吧,讓他們把錢一還,我們走。」
反正他們原本的目的也就是要錢而已。
這點錢對於顧宴白來說確實不算什麼,也就幾分鐘的流程,就幫黎衡陽還完了欠款。
臨走之前,黃毛還盯了幾秒黎殊白嫩的雙腿,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顧宴白眼底透過幾分寒意,目光朝著牽狗的保鏢淡淡掃了一眼。
藏獒立馬像脫了韁一般朝著黃毛狂奔。
黃毛嚇得呆愣在原地。
片刻後,他撒開腿就跑,藏獒腿長體型大,兩下就追上黃毛將他壓倒在地上。
口水齜牙咧嘴的流了黃毛一身,他掙扎著往前爬,藏獒一口咬住他的褲子。
撕扯之中,褲子幾乎已經被藏獒撕了個稀巴爛,只剩下略微能蔽體的內褲。
黃毛本想發飆,視線對上顧宴白漆黑淡漠的眼眸時,他忽然就泄了氣。
他幾乎可以篤定,這僅僅只是一個提醒。
如果再鬧下去,這人有千倍百倍的方法對付他。
太可怕了,黎衡陽怎麼會招惹上這樣的人物。
保鏢上前牽住狗,看都沒看黃毛一眼,走到顧宴白面前微微鞠躬。
「抱歉,狗太大了,沒牽住。」
「是嗎?」顧宴白慵懶的窩在輪椅里,「下次注意。」
人群散去後,保鏢也牽著狗離開了。
段梅脫力般靠坐在牆角,掩面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黎衡陽看了看家裡的一片狼藉,又小心翼翼的看向顧宴白。
「少爺,我知道你有錢的,我去借錢也都是為了小殊好,實話告訴你,除了這些錢,我還差——」
「你有完沒完!」
黎殊雙手攥拳,眼尾通紅,氣的渾身都在發抖。
實在是恬不知恥。
別人替他還錢不僅不知感恩,還吃相愈加貪婪。
顧宴白抬起眼看向她。
視線對上的那一刻,那雙微微泛紅的眼睛幾乎瞬間刺痛了他的心臟。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黎殊。
自尊被一寸寸碾壓。
無助,疲憊,幾乎已經在崩潰邊緣徘徊了。
氣氛安靜到近乎壓抑。
顧宴白唇角微動,不等他說話,黎殊就後退兩步,轉身朝著門外跑去。
段梅站起身:「小殊。」
顧宴白按動輪圈,剛走兩步,又停了下來。
「錢我替你還。」
他微微偏頭,眉頭蹙起,語氣冷淡漠然。
「別告訴黎殊,也別再去騷擾她。」
天色漸晚。
顧宴白找到黎殊的時候,已經兩個小時後了。
黎殊坐在湖邊,微風吹拂著她的衣擺,她埋著頭,渺小又黯淡。
顧宴白來到黎殊面前,眉眼半壓,長睫下藏著清淺的陰影。
「怎麼不回家?」
黎殊沒吭聲,她坐在台階上,垂著頭,雙臂抱緊膝蓋。
「不高興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