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到現在,這都運了多少東西了,這到底是哪個幕後大佬捐贈的,是不是打算把整個學校都重建啊。」
黎殊也說:「這樣下來小朋友們生活環境會好很多。」
「聽說這批物資還是匿名贈送的,過段時間會修建更多的教師和宿舍,孩子們要變成四人間,生活條件確實會有很大提升。」
菲姐慢悠悠的從隔壁宿舍過來,視線也落到前院內。
「這大佬真不是一般人,還捐贈了圖書館和藝術活動室,孩子們的書本費和伙食費也全由他包了。」
「天吶,太厲害了,到底是什麼人物啊!」
鄭琪抓緊黎殊的手臂,微微抬起頭看她。
「你說會不會是昨天評論區幫你吵架那大佬,黎殊,不會真有富豪看上你了吧。」
菲姐睨了她倆一眼:「什麼評論區?什麼富豪?」
「沒有,我們開玩笑的。」黎殊笑了笑,「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說罷,她轉身朝著音樂教室走去。
鄭琪看著她的背影,好一會才感嘆道。
「黎老師,背影都這麼漂亮,總覺得像一種花。」
菲姐視線也落在她背影上:「像茉莉,不爭不搶的,脾氣又好。」
「不,我覺得像水仙。」鄭琪說,「總覺得她有種很強的疏離感,好像跟誰都不太交心。」
「有錢人家的姑娘很多都是這樣的。」
菲姐倒是不以為意,「你光看黎老師那氣質,音樂美術又樣樣精通,能支撐她學這麼多才藝,能是普通人家嗎?」
「說的也是。」鄭琪輕輕嘆了口氣,「誰讓人家命好呢。」
來到音樂教室門外,黎殊輕輕敲了敲門。
一道清冽熟悉的聲音從室內傳來。
「進來。」
黎殊唇角微抿,走了進去。
在他們到來之前,這所學校並沒有音樂教室,後來校長聽說來的藝術類老師很多,這才專門空出一間教室,讓音樂舞蹈美術三門學科同時擠在同一間教室。
教室里並沒有什麼器材,只是臨時加了幾面鏡子,支起兩個木製畫架,連鋼琴都是校長從二手樂器店淘來的舊設備。
這次器材的的確確是增加了不少。
木製畫架畫板齊刷刷的靠在牆上堆滿好幾排,一架價值不菲的鋼琴放在教室前方,還有不少大提琴小提琴薩克斯之類的設備。
有關舞蹈的就更多了,不僅多了許多嶄新的舞鞋和服飾,舞蹈地膠,把杆,音響,鏡子牆之類的應有盡有。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了進來,教室內像是籠罩著一層柔軟的輕紗。
空蕩的教室里只有顧宴白一個人,他正調試著鋼琴的音準,漆黑的眸垂著,見她進來,也只是不冷不淡的掃了一眼。
調試結束後,他靠在牆上,慵懶散漫的聲音慢悠悠傳來。
「試試唄,聽一下音準不准。」
「我嗎?」黎殊愣了一下。
接著,她連連擺手道:「還是算了吧,我很多年沒碰過鋼琴了。」
一架鋼琴對她來說太過昂貴。
以前跟著顧宴白一起學習的時候,顧家有專門的琴房,裡面還有一架是屬於她的鋼琴,那是十五歲生日那年顧宴白送給她的。
自從離開顧家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碰過琴了。
「又沒讓你彈出什麼作品來。」
顧宴白下巴輕揚一下,淡聲道。
「就是試試音。」
黎殊猶豫片刻,還是坐到了鋼琴前。
陽光細細碎碎,光芒透過枝葉縫隙鋪了滿地,斑駁又靜謐。
白皙修長的指尖在琴鍵上輕輕跳躍。
黎殊今天穿了件白色長裙,烏黑的頭髮挽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精緻的側臉像是鍍了一層光芒。
仔細看她好像比從前清瘦了些,稚氣褪去,五官愈加漂亮,屬於在人群中極其惹眼的類型。
顧宴白靠在牆上,他微微有些失神,視線始終落在她身上。
為什麼呢。
她為什麼不開心呢。
好像有很多年她都沒有真正的笑過了,明明是一雙笑起來很好看的桃花眼,她的眼底卻總是透著疏離和疲憊。
當年她拋下他離開的那一刻,顧宴白也曾陰暗的想過,她最好過得不好,最好狠狠的經歷社會的磨練,到時候她就知道這個世界太過危險,顧宴白才對她最好的人。
可真正看到她過得不那麼好,他的眼底居然只剩下心疼。
顧宴白其實很想問問她。
當年那麼拼命的想要離開他,是否有過一秒後悔。
一曲完畢,黎殊指尖停下。
偏過頭的一瞬間,四目相撞,她的視線微微頓住。
顧宴白的眼尾似乎有些泛紅。
又或許是錯覺。
僅僅只是視線對上一瞬,他就不著痕跡的偏開了。
「挺好。」
顧宴白抱著手臂,面色淡淡的朝著教室外走去。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走的時候記得把門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