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殊慌亂之餘,從角落撿起一把刀子,跑過去狠狠刺向黎衡陽手臂。
椅子啪嗒一聲落到地上,黎衡陽瞬間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他惡狠狠的看向黎殊,大手掐住她細嫩的脖頸。
呼吸變得急促又困難,黎殊臉頰被憋得漲紅,眼角幾乎快沁出淚來。
她張開嘴巴掙扎著,像是瀕死的魚,已經在死亡邊緣徘徊了,黎衡陽卻依舊沒有鬆手的意思,甚至力道愈加狠辣,嘴巴里反反覆覆咒罵著。
「老子就該一出生把你掐死,你個狗娘養的東西,流著老子的血還想殺我。老子給你找個好夫家有錯嗎?你個混蛋玩意,真他媽噁心人。」
耳邊的咒罵聲已經變得模糊,只能聽見嗡嗡作響的聲音,她迷迷糊糊的看見,顧宴白鬆開飛哥準備過來救她。
飛哥卻死死抱住他那隻受了傷的腿。
顧宴白沒管那條傷腿,視線定格在黎殊身上,他發了瘋般的嘶吼著,說的什麼她已經聽不見了。
但是她清楚的看到,顧宴白眼睛好紅,眼底滿是恐慌。
他哭了。
和上次黎殊支教受傷的時候一樣。
他總是會因為她哭。
出於本能,黎殊舉起手,刀子猛地朝他心臟附近的地方刺去。
僵硬的,麻木的,一刀接著一刀,直到黎衡陽鬆開手倒下去為止。
呼吸終於得以釋放,她的脖頸早已變得通紅腫脹。
黎殊扶著牆壁,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喘息著,生理性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黎衡陽已經閉著眼睛倒下去了。
他躺在地上,胸口的鮮血還在不斷往外溢,已經順著不太平的地面流淌到了她的腳邊。
黎殊嚇傻了,僵硬的站在原地,手裡還緊緊攥著那把被鮮血染紅的刀子。
身後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顧宴白本來準備過來找她,卻因為體力不支跌倒在地上。
飛哥已經暈過去了,顧宴白脊背靠在牆上,視線定格在黎殊身上。
「黎殊,先過來。」
黎殊像是被勾回神智,慌忙跑了過去蹲下身。
她不敢碰他那條中了子彈的腿,尾音裡帶著哭腔。
「你怎麼樣?你身上流了好多血。」
「我沒事。」顧宴白伸出手,「你把刀子給我。」
黎殊眼神依舊空洞,聲音都在顫抖。
「他死了嗎?」
顧宴白本想抹去她臉頰濺上的血漬,但他忘了,他的雙手早就已經被鮮血染透了。
指尖微微頓住,最終還是默默收了回來,他沒捨得碰她。
「先把刀給我。」顧宴白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冷靜,「不管他死沒死,都和你沒關係。」
黎殊這下徹底崩潰了,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不是的,是我失手殺了他,就算是判刑——。」
「黎殊,人是我捅的!」
顧宴白厲聲打斷她。
「你別怕,先聽我說。」
他安撫著黎殊的情緒,握住她的手,將刀子拿了過來。
「是我,你看。」
顧宴白垂眸用刀子朝著自己手臂划去,鮮血瞬間溢了出來。
「是他想用刀子殺我,我正當防衛才奪了過來。」
「你幹什麼?是嫌血流得不夠多嗎?!」
黎殊慌忙想要去捂住他手臂上的鮮血,下一秒,就被顧宴白緊緊抱在懷裡。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卻莫名透著幾分安心。
「他們綁架了你,我們沒有錯的,不會有事的。」
「乖,下面有警笛聲,告訴警察我們在這裡。」顧宴白輕輕扯起一個苦笑,「眼皮好沉,我快堅持不住了。」
黎殊站起身,正準備去叫人。
脖頸忽然被猛地一下重擊,下一秒,她便失去了意識暈了過去。
警笛聲越來越近,很快,門外那幫人被一掃而空。
助理帶著顧家人和警察一起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
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廢棄廠房,黎衡陽整個人倒在血泊里,身上被刀子捅了無數刀,飛哥手掌被刀子刺穿,整張臉被揍的青紫,已經徹底暈了過去。
顧宴白懷裡抱著暈過去的黎殊,他靠在牆壁上,手裡緊緊攥著一把刀子。
「顧總。」助理慌忙跑過去,他剛蹲下身準備扶他,就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顧宴白不僅有刀傷槍傷,還有明顯和人毆打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