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殊沉默兩秒,微微蹙眉:「可他說他沒來過。」
「嘁,顧宴白你還不了解啊,他這人向來口是心非的。有可能他不想告訴你,也有可能他覺得自己一個堂堂顧氏總裁居然相信這種神佛之說。」
汪晶晶補充道:「而且這傢伙不是經常給自己立人設,說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顧宴白好像是說過這樣的話。
黎殊記得,他們當年一起去西城的寺廟,她雙手合十許完願時,發現顧宴白正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尊佛像。
黎殊撞了撞他的胳膊,低聲道:「許願啊。」
顧宴白依舊神色不改:「我不信這些。」
「你試試看嘛,說不定很靈呢。」
顧宴白冷哼一聲:「如果真的靈的話,這麼多人咒我死,佛祖早就把我收了。」
這人在佛像面前還敢大言不慚說這種話,黎殊慌忙捂住他的嘴巴,略帶尷尬的跟佛像連連道歉。
現在想想,他當時確實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這麼忽然轉了性格,比她還要相信這些神佛。
汪晶晶看著她:「你想去看看嗎?」
黎殊問:「寺廟嗎?」
「是啊。」汪晶晶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看著她,「明天你去了就知道了,裡面有很多關於你的名字,很震撼哦。」
第75章 顧宴白每年都會來祈福哦……
黎殊以前其實很少會來寺廟,大多時候都是出門路過時進去看看,要麼就是陪朋友去。
她從來沒有專門騰出特定的時間來祈福過,基本都是來湊個熱鬧。
這裡的寺廟和她們在西城見到的不同。
來到這裡的不僅僅是藏民和遊客,更多的是懷揣著信仰來朝拜的人,或衣衫襤褸風塵僕僕,或意氣風發三兩成群。
來寺廟的路上,黎殊還注意到一位很特別的婦人。
已經寒冬臘月,她卻穿著單薄,瘦弱的脊背上用背簍背著,腰上還用鐵鏈拴著一個七八歲的痴傻孩童,她滿面疲憊,一步一叩首,身旁的孩童卻還在不斷撿起石子砸向正在叩首的她。
汪晶晶見她出神,開口道:「其實你多來西藏幾次就會發現,這樣的人有很多。光看這條路上,都能看到各式各樣的人間疾苦。」
黎殊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
確實是這樣。
這條通往寺廟的路上每天經過無數的朝拜者。
他們身上布滿了灰塵,心卻是潔淨的。
汪晶晶說:「網上有一句很流行的話來用形容西藏,這裡是一個缺氧卻不缺信仰的地方。我知道你不信神佛,我也不信,我覺得顧宴白也不信,所以當初看見他每年大費周章的來到這裡我都不理解。」
「不過後來我來過這裡一次就明白了。」
汪晶晶看著黎殊,輕輕笑了笑。
「神佛不能包治百病,但他是希望和寄託,或許顧宴白求的是一種安心吧。」
黎殊有些出神的看著路上來往的行人。
她忽然想起某次坐顧宴白助理的車,兩人閒聊時提起的一件趣事。
他說顧宴白有段時間總夢見她過得不好,因此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專門花大價錢找到高僧想要幫她破災,那天過後顧宴白就真的沒再做過這種夢,因為他一直以為這位高僧很神。
直到某次新聞曝光,說那位高僧是江湖騙子,卷了一大筆巨款跑了,顧宴白那時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
堂堂顧氏掌權人,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名利場上都能運籌帷幄,居然會輸給一個算命的江湖騙子。
每次提起這件事,顧宴白都會滿臉黑線的威脅他們立馬失憶。
聽助理提起的時候,黎殊當時只覺得想笑。
現在想想,可能正是汪晶晶所說的,他其實根本就不怎麼信這些,但還是怕她真的遇見了什麼苦難。
這是一種寄託和安心。
兩人到達寺廟後,一位穿著灰色衣袍的僧人穿過迴廊來到她們身邊。
汪晶晶朝他招了招手:「玄虛大師!還記得我嗎?」
玄虛笑了笑:「汪小姐。」
汪晶晶拉了拉黎殊的手臂:「這位就是黎殊,顧先生應該和您提起過吧。」
「當然,祈福台上有您的名字。」
玄虛看著黎殊,笑著為她們引路,「顧先生每年都會給寺廟進奉大量的香火,這裡許多建築都是顧先生以您的名義投資修建的,他是我們的貴客,兩位小姐自然也是。」
他帶領兩人來到一顆生長了千百年的祈福樹前,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棟富麗堂皇的建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