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下來真的很多很多年了,久到她都數不清。
她垂了垂眸,看著桌子上滿滿當當的禮品,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開口道。
「這些年來我虧欠了小殊太多,這孩子懂事從來沒有讓我操過心,作為母親我很失職,但是希望她嫁過去後,你們能夠好好對待她,她有我這樣的母親已經很倒霉了。所以懇請你們,一定要好好疼愛小殊。」
「這是自然。」顧夫人握住段梅的手,「你放心,小殊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會當成自己孫女一樣看待。」
段梅眼皮依舊垂著,語氣難得輕柔:「她脾氣有些倔,但心是好的,給她一些時間她會把所有東西都處理的很好。」
自從黎殊有記憶開始,段梅要麼就是一副被黎衡陽打壓的唯唯諾諾的模樣,要麼就是歇斯底里的經常控訴上天對她的不公,讓她活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這還是黎殊第一次,見到段梅有點母親的樣子。
說來有些可笑,二十多年了,第一次見到居然就是在她出嫁的時候。
來南城提過親後,顧家一行人也沒著急回去,就當是順便過來旅遊了。
顧夫人和項玫等人每天都會起個大早去逛一逛附近的名勝古蹟,朋友圈裡經常九宮格發沈傾給她們拍的遊客照。
顧宴白和黎殊則從來不參與大部隊的旅行。
這幾天他們正好休假,兩人每天窩在房子裡睡到大中午,下午沒事窩在一起看看電影電視之類的。
晚上運動到深夜,黎殊經常累的起不來床,每次醒來時都能看到顧宴白早已準備好的飯菜。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人去進修了廚藝,飯菜甚至很有個人特色,是黎殊出差幾天都會想念的那種味道。
每天膩在一起這幾天,黎殊發現顧宴白這人有個最大的毛病,他根本不分白天黑夜,像是有什麼性.癮病一樣,一看見黎殊就想動手動腳,不然他渾身難受。
這段時間黎殊也算是被他折磨的夠嗆,每天腰酸背痛疼的呲牙咧嘴,看見他就有種又想要又害怕的感覺。
離開南城的那天晚上,顧宴白很早就把自己洗乾淨躺在床上等著黎殊了。
黎殊則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甚至抱著枕頭就打算往門外走。
顧宴白一把拉住她:「你去哪?」
「去客房睡。」黎殊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下午剛結束還要再來?我腰都快斷了。」
「不來就不來,你也別去客房睡啊。」顧宴白從身後抱住她,「我一個人睡不著,我保證,我今天絕不會碰你一個手指頭。」
黎殊眼神幽怨:「你昨天就這麼說的。」
「這次是真的。」顧宴白乾脆發誓,「我再騙你我折壽。」
「你胡說什麼!」黎殊立馬將枕頭扔了過去,「快呸呸呸,太晦氣了。」
「我認真的,你今晚就在這睡吧,不行嗎?」
「在這睡就在這睡,還非要說什麼折壽這種話,非要惹得人不高興,你真是……」
說到後面,黎殊語氣忽然多了幾分哽咽。
她轉過身去不再理他。
顧宴白眼神微怔,本來是一句無心之言,他完全沒想到她會反應這麼大。
看樣子不僅僅是生氣了,他好像都快把人惹哭了。
顧宴白立馬起來認錯,他站起身將黎殊攬在懷裡,有些心疼的用指尖輕輕碰了碰她微微泛紅的眼眶。
「我說著玩的,怎麼還委屈上了。」
「以後不准說這種話。」黎殊癟了癟嘴巴,將臉頰埋在他胸脯上,「你必須要長命百歲才行。」
顧宴白眼神極為柔軟,嘴上卻在故意逗她。
「你以前不是最討厭我,希望我趕緊滾的遠點嗎?」
黎殊抬起眼瞪他:「胡說,我從來沒討厭過你,是你自己動不動要死要活的威脅我,幼不幼稚。」
「太幼稚了。」
顧宴白笑了笑,肩膀輕輕的顫抖著,胸腔里透出輕鬆的氣息。
「我要是你我也離這種神經病遠遠的,而且肯定不會向你這樣因為這個瘋子心軟,回去後又繼續被纏上。」
黎殊悶悶的說了句:「你知道就好。」
顧宴白垂眸看著她,指尖輕輕拂去她耳邊的碎發。
他極輕的嗯了一聲:「我才捨不得死呢,恨不得現在就去找那種長生不老藥。」
如果是以前,活著確實沒什麼意思,匆匆走完幾十年體驗一下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