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岐也沒有好到哪裡去,眼下正在表情不適的揉著眉間,一副疲憊的模樣。
許鶯鶯悄無聲息的轉頭,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封岐。
明明身上肌肉線條利落,但從膚色上完全看不出封岐平日經常鍛鍊。他實在是很白,露出來的皮膚在日頭下白的都有些晃眼,也正因如此,眼下的青黑便格外的引人注目。
在許鶯鶯印象中,她每次見到封岐,他的眼下都掛著黑眼圈。
桌上已經恢復了整潔,下人們俱都遠離二人,石桌旁一時只剩下他們二人。
許鶯鶯動了動緊繃的肩膀,抬頭望向湛藍晴空。
綿白色的雲掛在天上,卻沒有遮擋住太陽,燦金的暖光迎面落了下來,許鶯鶯忍不住舒服的眯起了眼,思索片刻後忽地開口問道:
「殿下可要進臥房休息?」
封岐昨夜只睡了兩個時辰,眼下坐在太陽下曬了一會兒,確實生出了幾分困意。
「可以。」
少女清艷的面龐融在日光中,化作一團模糊的光影,封岐望著站起身的許鶯鶯,只能看清她弧度圓潤的紅唇。
許鶯鶯笑意溫柔:「那妾身便引殿下進屋。」
說完她便往屋裡去。
封岐不急不慢的走在她身後,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前方。
許鶯鶯似乎更偏愛淺淡的顏色。
但再淺的顏色也壓不下天生風流嫵媚,淡青色的襖子襯得她宛如一株修長的青竹,不盈一握的細腰隨著步伐款款擺動,又似春柳般裊娜。
目光克制的落在許鶯鶯腰間,封岐如今終於理解了,文麗妃為何會容不得她留在宮中。
一回生二回熟,與第一次進女子臥房的謹慎不同,封岐這次自然了許多。
隨意的四處看了看,他忽地發現臥房內陳設略有改動。
許鶯鶯剛一進屋便換了件衣裳。
屋裡碳火正旺,因此她只穿了一身單薄春衫,甫一從夾間走出便看見封岐眼神直直落在她新換的窗幔上。
腦海里警鐘長鳴,許鶯鶯生怕他回想起幾天她哭的顏面無存的姿態來,連忙來到封岐身邊打斷他的思考:
「妾身伺候您更衣。」
封岐卻沒那麼好糊弄:「被褥和窗幔怎麼全換了?」
總不能說是自己只要一看到他們就會想起自己丟臉的樣子,許鶯鶯隨口編了個理由:
「這幾日日頭正好,便將院裡的被褥都曬了換上,這樣一來夜裡即使不生碳都不會覺得冷。」
或許是一道用了午膳的關係,一旦意識到縱使三殿下再怎麼性格無常,本質上同她一樣,依舊是個要用五穀雜糧的凡人,許鶯鶯再看封岐,就沒有之前那麼害怕了。
不待封岐吭聲,許鶯鶯便大著膽子扯過封岐的衣袖,拉著他往床榻處走。
走到塌邊她也不想著幫他解衣裳了,自己先一屁股坐了下去,拽過被褥抱在懷裡拍了拍。
被太陽曬了許久的被褥透著暖意,許鶯鶯滿意的感受著手中軟綿綿的觸感,仰起頭笑著對封岐道:
「殿下你看,它真的軟和極了。」
封岐猝不及防的被許鶯鶯的笑臉晃花了眼。
自認上次嚇到了封岐,許鶯鶯眼下便鼓足了勁努力想讓他忘記上次糟糕的經歷,只略一糾結便由坐改為跪在塌邊,抬手解起封岐胸前的扣子。
不待她解開,便有一隻手止住了她的動作:「我自己來。」
許鶯鶯懵然抬頭。
封岐躲開許鶯鶯的眼神反手將她推回榻上,轉身飛快解起了衣扣,然後拿起提前備好的衣裳去夾間更換。
頗有些落荒而逃之感。
許鶯鶯抱著被褥不解的看著封岐莫名果決的背影,不明白自己這次又做錯了什麼。
男人的心思真的好難懂。
暗中腹誹著封岐一會兒一個樣,但畢竟人在屋檐下,她還是想給封岐留個好印象。
等到封岐穿著中衣出來時,便看到許鶯鶯已經乖巧的躺了下來,只從被褥里露出一顆腦袋,睜著一雙睡意朦朧的桃花眼等著他。
封岐無言以對,走到床邊掀開被褥一角躺了進去。
窗幔已經放了下來。
封岐睜著眼安靜的瞧著床頂,一時出神。
曬過的被褥確實格外暖和,許鶯鶯睡在他的身旁呼吸輕緩,聽起來似乎已經步入夢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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