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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態度堅決,封岐默默的舉起冰糖葫蘆啃了一口。

果然很甜。

迎著許鶯鶯期待的目光,封岐頷首:「很好吃。」

許鶯鶯心滿意足笑彎了眼。

遞出去兩根糖葫蘆的老伯笑眯眯望著他們說話,也不催促給錢。

許鶯鶯被老人調侃的目光看的羞赧,趕緊掏出荷包翻找起銅錢,還不待她找到封岐便搶先一步給了一塊碎銀:

「不必找了。」

許鶯鶯捏著翻出來的數枚銅板傻眼。

老伯驚慌的連連擺手:「太多咯太多咯,這都能買下老漢全部糖葫蘆了,哪裡要的了這麼多。」

封岐躲開了老伯塞碎銀的動作。

望著那雙布滿了褶皺和裂紋的手,他頓了頓還是與老伯解釋道:

「拿著吧,給你家裡人抓藥用。」

老伯的身子驟然僵住。

急切擺動著的手無措的懸在半空,老伯滄桑的面容一點點帶上愁思:「您......貴人是怎麼曉得老漢家中事的。」

老伯身上的味道只要是略懂藥性的人都能分辨的出,封岐不欲在這上面多做解釋,反倒是許鶯鶯一掃面上歡欣之色,關切的望向老伯:

「可是陸大嬸病了?病的重不重?」

老伯聞言疑惑地看了眼許鶯鶯,本就蒼老的面容更老了幾分:

「前段時間天冷,地上結冰,你嬸子天沒亮就準備出攤,結果在路上跌了好大一跤,跌斷了骨頭。」

冬日裡跌斷骨頭,治不好是要死人的。

許鶯鶯一怔,當即將小荷包裡面裝的碎銀統統倒出來,大概十來兩盡數塞到了老伯手裡:

「伯伯,這錢你拿著,回去給嬸子治病用。」

非親非故收人家十來兩銀子。

老伯哪裡肯要這筆錢,堅決要還給許鶯鶯。

許鶯鶯卻不肯收,搖著頭退後了幾步後道:

「我八歲那年若不是嬸子幫著打走了那幾個挨千刀的拐子,又護著我回了家,我如今還不知在哪裡受苦。」

即使過去了許多年,她也一直記著這份恩情。

封岐和老伯的目光一時都凝固在許鶯鶯身上,老伯的表情翻來覆去的變化著,最終恍然大悟的指著許鶯鶯驚喜道:

「可是從前最南面,許家的那丫頭?」

許鶯鶯莞爾:「您想起我來啦。」

老伯目光乍然親切起來,一拍膝蓋懊惱道:「小娘子小時候就漂亮,長大後居然出落的更標緻,老漢居然沒認出來。」

「這麼些年你過得還好?你那不做人的叔叔嬸子哦,賣了你之後還有臉大搖大擺的跑過來晃,也不怕被街坊鄰居的拓沫星子淹死。」

聽見叔叔嬸嬸一家來過,許鶯鶯面色驟沉:

「他們過來作甚?」

她那叔叔嬸嬸一家貪婪成性,斷然做不出什麼人事來。

老漢擰著眉想了想:「大抵還是為了你家那宅子吧,他們前幾年就想轉手賣了,只是價格定的太高沒人肯要。不過今年的生意好像出了什麼事兒要用銀子,就往下降了降價格,這兩天還領著人來看房子哩。」

許鶯鶯愕然:「他們鳩占鵲巢這麼多年,竟還嫌不夠嗎!」

竟然還要賣了她家的宅子!

宅子是祖上留下來的資產,父親中了秀才後便傳到了他們家手裡,雖然地方不大但卻是她住了許多年的家,家裡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爹娘精心挑選。

許鶯鶯捂著臉,不願讓封岐看到她的表情。

可她家的房契,早在五年前便落入了叔叔之手。

按大夏律例女兒沒有直接繼承父母房屋的權利,除非雙親在世時便將房契以陪嫁的形式讓她帶去夫家,若是夫家不貪圖,便可以一直掌握在女兒手中。

但爹娘都已過世,如今說什麼都遲了。

一想到她珍之又重的家即將被叔叔輕易賣掉,許鶯鶯便心如刀割。

但她好歹有些積蓄。

封岐出手實在是大方,來了幾趟擷芳院後床尾的暗格都被賞賜塞得滿滿當當。

只是以免伯父一家得知她的下落,這件事情她不方便出面,只怕還是要辛苦桐心打探價格和交涉,也不知道她存下的銀兩夠不夠餵飽叔父一家的胃口......

心裡雖然有了主意,但許鶯鶯情緒還是不可避免的低落下來,繁雜的思緒一股腦湧進她腦中,許鶯鶯打起精神和老伯道謝:

「多謝伯伯告知,這些銀子您就安心收下吧。快過年了,嬸子早點養好身子,也好一家人聚在一起過個好年。」

許鶯鶯堅持要給,老伯不再拒絕,將銀兩妥帖的藏進懷中,止不住的鞠躬道謝。

與老伯道別,許鶯鶯拽著封岐繼續往前走。

關注著許鶯鶯的心情,封岐順從的被她扯著袖子,弓下身子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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