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過是被羞辱幾句,又不是沒有過,她早就學會了不要將這些話放進心裡。
許鶯鶯叩首,語調平和:「多謝麗妃娘娘教誨,妾身銘記於心。」
文令姝直直盯著跪伏在地的許鶯鶯。
不愧是三殿下的寵姬,這許氏即使跪著都掩不住身段婀娜,裊裊婷婷的無端讓人聯想起江南春雨,眼角眉梢俱是清艷,一顰一笑皆可入畫。
漂亮的叫人恨不得劃花她的臉。
文令姝是文相最小的女兒,因為相貌尋常向來得父母憐愛,在家中分量甚至比她兩個哥哥都重。
麗妃自然也對她百依百順。
因此在文令姝側耳提出要懲處許鶯鶯時,麗妃眼中雖然有猶豫之色一閃而過,但到底還是應下了。
就著方才的責罵,麗妃順勢找了個理由:
「許孺人於宮中失儀,依律當笞二十。然念其初犯,故杖五,摑頰二十以懲。」
為了防止封岐再像上次那樣怒氣洶洶的闖進她的宮裡,麗妃自認給許鶯鶯選了個最輕的懲罰,只打算讓她躺上幾個月就算,正好不能在大婚前生事。
許鶯鶯卻如同五雷轟頂一般。
先不說她未有失禮之處,即使有也不該到杖刑這般嚴重的懲處。
一個好端端的人杖五都要三個月下不了床。
那她呢?
她可能還身懷有孕,受了杖責,她的孩子還能活嗎。
許鶯鶯忍無可忍的站起,高聲道:
「宮規有言,除中宮外其餘人均無杖責妃嬪之權。臣妾乃皇子孺人,縱然微末亦算皇子妃嬪,沒有無端受刑之理。」
「還是說,娘娘自比中宮,寧可冒著僭越上權的罪過也要懲處臣妾。」
短短的一句話,擲地有聲。
當朝皇后無子無寵,早年便藉口稱罪入了女觀,以為國祈福之名常年不在盛京。
但她又不是死了。
由於理由是為國祈福,皇后在民間甚至頗有聲望,只要麗妃膽敢僭越中宮的消息傳出去一點,都會有雪花般的彈劾摺子朝她湧來。
麗妃最終退縮了,但許鶯鶯的挑釁依舊惹的她火冒三丈。
自從梅妃去世後,滿宮上下再也沒有事情能讓她心氣不順至此。
打定主意不能輕易放過許鶯鶯,麗妃厲聲道:
「許氏,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麗妃!」
見麗妃不再提杖刑,許鶯鶯鬆了一口氣:「臣妾不敢。」
麗妃冷笑:「我看你分明敢的很。」
心中咽不下這口氣,在文令姝殷殷切切的目光中,麗妃咬牙下令:
「許氏目無尊長,枉顧宮規,本宮念你乃初犯便改為摑頰十下,小懲大誡。」
知道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許鶯鶯閉了閉眼,不再反抗麗妃。
但麗妃仍不肯放過許鶯鶯。
眼神緩緩落在殿門外,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許鶯鶯從前在宮中時,便與她身邊管理膳食的陸嬤嬤關係格外要好。
那時她雖然不喜許鶯鶯卻也並不在意她的死活,因此並未阻止二人來往,只有一次她曾聽身邊大宮女隨口提起過,說是陸嬤嬤前段時間生出了認許鶯鶯為養女的心思。
雖然後來未成,但關係親近可見一般。
這個巴掌若是由陸嬤嬤來打,場面應當會十分好看吧。
「陸嬤嬤,由你掌刑。」
許鶯鶯身子一顫,藏在袖中的拳頭漸漸緊握,看著滿臉掙扎站到她面前的陸嬤嬤,平靜的面色終於破裂。
過往的一幕幕浮現。
許鶯鶯哀求的望向她相伴五年視為親人的長輩,試圖從她冷若冰霜的面容下尋到一絲憐憫。
陸嬤嬤卻避開了她的眼睛。
在文令姝快意的眼神中,陸嬤嬤揮動巴掌帶著破空的呼嘯聲,重重朝手無寸鐵的許鶯鶯扇去。
一掌落下。
許鶯鶯被扇的偏過頭去,口中驟然彌滿腥澀的鐵鏽味。
忍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許鶯鶯艱難的睜眼看向不遠處的麗妃姑侄。
耳中傳來一陣陣振聾發聵的轟鳴,她聽不見周圍的聲音,卻在地動山搖般的視野中準確辨認出了麗妃她們的表情。
快活肆意的諷笑如箭矢般射入她的眼中,許鶯鶯從來沒有哪一瞬間像現在這般,如此清晰的意識到一件事——
倘若她懷孕,麗妃姑侄絕無可能容忍她和她的孩子活。
畢竟尚未成婚,文令姝不便在後宮多加停留,在如願以償見到許鶯鶯受罰後,便心滿意足的提出了告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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