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後悔三年前沒有告訴許娘子真相就擅自將她送走,若是如今依舊如此,那和三年前又有什麼區別。」
許鶯鶯還是像傻子一樣蒙在鼓裡。
封岐仿佛第一次認識長林一般,用全新的目光打量著他。
長林面不改色:「陛下明日儘快去找許娘子說清楚,不管許娘子願不願意一道回京都讓她自己決定,若是不願意就對症下藥再尋辦法就是。」
「陛下難道甘心將許娘子拱手讓人,聽小殿下喚別人爹爹嗎。」
許鶯鶯和應清回相攜離開的場景浮現。
封岐望著長林的鳳目驟然銳利,立時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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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許鶯鶯照常去應府上課。
應清回還在書院沒有回來,靈兒因著上次的事情似乎產生了心理陰影,每次見到許鶯鶯都要纏著問她澄兒怎麼樣了。
拿眼巴巴看著她的小姑娘沒轍,許鶯鶯答應靈兒再過半個月,只要等澄兒病完全好了就帶他過來應府。
講課不是件輕鬆的差事。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許鶯鶯剛推開屋門走進正廳就看見封岐坐在軟榻上,祝婆婆提著正冒著白煙的茶壺給他倒茶,看見許鶯鶯回來眼睛一亮:
「娘子回來了!」
接過許鶯鶯手裡的書,祝婆婆推著她到一旁換下外衣,一邊掛衣服一邊偏過頭低聲道:
「娘子,那個梅公子說是有要緊事找你,大清早你剛出門就過來了,一直坐到現在還沒走,說是一定要等到你才行。」
許鶯鶯皺眉:「他有說是什麼事兒嗎?」
祝婆婆輕輕搖了搖頭:「沒說,不過我讓桐心帶著澄兒躲到臥房裡去了,娘子你看要拿這位梅公子要怎麼辦才好。」
雖然遠遠的見過幾次,但這位梅公子氣勢實在是太過鋒銳,祝婆婆瞧著總是不安。
許鶯鶯悄無聲息的瞥了正襟危坐著喝茶的封岐一眼。
或許因為明面上身份是個富商之子,封岐罕見的沒有穿一身玄色,而是選了件褚紅色如意八寶錦袍,腳蹬一雙錯金鹿皮靴,乍一看倒是真的有點堆金積玉的富貴在。
有點新奇。
許鶯鶯盯著封岐多看了兩秒,而後輕飄飄的收回目光,安撫擔憂的祝婆婆:「婆婆別擔心,我自己能處理好,你暫且去房裡坐坐幫我看著澄兒就行。」
到底是許鶯鶯的私事,看她自己有把握,祝婆婆點頭轉身進了臥房。
正廳里只剩下了許鶯鶯和封岐二人。
許鶯鶯背對著封岐的身形頓了頓,垂下的手緊了又松,才面無表情的緩緩轉過身,和不錯眼盯著她的封岐四目相對:「不是說要走了,怎麼又來了?」
他一個當皇帝的人怎麼天天這麼閒。
許鶯鶯戒備的望向封岐。
封岐盤玩著茶盞的手微緊,唇角勾起又飛快下落:「這麼不歡迎我。」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有的沒的?」
「當然不是。」
將茶盞隨手往桌上一擂,封岐起身看著許鶯鶯的眼睛認真道:「澄兒在屋裡睡著,還是不要吵到他比較好,我們去院子裡說。」
雖然不知道封岐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藥,但考慮到最近屢次三番受驚的澄兒,許鶯鶯還是默認了封岐的說法。
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了院子中。
正午的陽光刺的人心煩氣躁,許鶯鶯自顧自找了片樹蔭站著,抱著胸警惕的望著封岐:「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
封岐卻忽然像啞巴一樣沒了動靜。
本來講完課就累,還要跟他在這裡浪費時間,許鶯鶯眼中不耐一閃而過:「澄兒還在裡面等我,您要是再不說話我就先回去了。」
「鶯鶯。」
封岐忽地喚了聲許鶯鶯的名字。
許鶯鶯忽地一怔。
或許是她的名字太柔,縱使是封岐這種無情之人也能念出幾分繾綣。
「你到底想說什麼。」
許鶯鶯忍無可忍的開口逼問道。
避開了她暗藏鋒芒的眼,封岐偏過頭壓低聲音,快速的說出了他糾結了一夜才準備好的話:「三年前你聽到的那些話是我故意為之。當年在宜福宮中先帝曾見過你一面,之後曾有過計劃要納你為妃,但因為麗妃吃醋將你賜到了三皇子府上。」
「當時大皇子式微,先帝已經生出換儲之意,要求我必須娶文氏女增加籌碼,否則......但若是文令姝進府,你和孩子又沒有活路。」
「梅氏在平江府經營多年,這裡是最安全也最不容易被文氏發現的地方,所以我讓桐心帶著你離京,又派長林暗中護持三年,準備等到京中安定下來再來接你和孩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