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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下失蹤了兩個孩子,許鶯鶯哪裡還能坐的住:「你也說了快要下雨了,他們兩個孩子在外面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多個人總歸是好的,讓我一起去。」

許怕他即使不同意她也會私下去尋,應清回最後無可奈何的答應了許鶯鶯,只是要求她必須跟在他身邊,不准離開他視線。

許鶯鶯一口應下。

兩個孩子一起失蹤不會是巧合,靈兒和澄兒大概率在一起,許宅和應府又挨著,一眾人烏泱泱的四散開來掘地三尺,可方圓五里都尋遍了依舊沒找到兩個孩子的蹤影。

不在附近,那就是在更遠的地方。

許鶯鶯氣喘吁吁的叉著腰,忽然扯住了應清回的袖子:「往更南邊找。」

平江府地處平原一馬平川,唯有南面臨山,其中最高的那座雲霞霧罩的山名為穹山,據說上面修築了一座私家別苑,隨著這座別苑的落成旁的地方統統荒廢了,因此一年到頭都少有人去。

雖然不解許鶯鶯為何要往南尋,應清回還是答應了。

因著南邊只有幾座大山,眾人越往外走越覺得荒涼,白牆黑瓦的小築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間間黃土岩石壘成的土屋,巷間亦污泥濁水,一腳踏下去仿佛踩進了爛泥堆里。

許鶯鶯舉袖掩鼻,目不轉睛的尋找。

黑雲壓城,應清回抬頭看了眼天,面上猝不及防落下一滴雨珠:「下雨了。」

他們在這裡浪費了一個時辰依舊一無所獲,即使耐心如應清回也不免焦躁起來:「我們要不還是去旁的地方找吧,剛剛那個老伯不是說了他們這裡人少,家家戶戶都知根知底,斷不會有人行拐賣之事。」

許鶯鶯卻不好告訴他自己的懷疑。

御駕南巡的落腳點就在穹山別苑,除了封岐外還有一些大臣並文氏姑侄,這些消息她早前就從桐心口中得知,也被桐心反覆叮囑了務必小心行事。

她們都清楚,澄兒決不能被太后或是文令姝發現。

澄兒忽然失蹤,許鶯鶯最懷疑的自然也是她們二人。

穹山別苑的輪廓在山霧中若隱若現,許鶯鶯沉思著收回目光,剛想開口勸應清回再找一會兒,眼神忽的一凝。

面前的暗巷與其他幾處不同,角落裡堆放著好幾處高高的茅草堆,或是因為雨水打濕了的關係矮下了一些,便隱隱漏出後面掩蓋著的一抹鮮亮色澤。

粉色織緞即使在昏暗雨天也格外顯眼,想到靈兒平日的打扮,許鶯鶯不等應清回反應立刻沖了上去,手腳並用的搬開濕漉漉的茅草堆。

靈兒沾著茅草的小臉出現在面前。

深深的看了一眼靈兒,許鶯鶯當即手指微動往茅草堆的更深處挖去,一直挖到手指陷在了髒污的泥地中,髮絲水淋淋的貼在面頰上,才被反應過來衝上來的應清回攔腰拖了回去。

應清回:「你清醒點,澄兒不在這裡!」

許鶯鶯一張臉濕漉漉仿佛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分不清是汗是雨還是淚,抿著唇竭力掙脫了應清回的控制又一次撲到了茅草堆中,終於在最底部摸到了一樣東西。

是澄兒最近從不離身的那隻九連環。

死死握著九連環,許鶯鶯一顆心終於重重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再醒來時她已經回到了家中。

從床上慌張的彈起,許鶯鶯驚恐不已的望向守在床邊的桐心:「桐心!我做了個噩夢,竟然夢到澄兒失蹤了,你說這夢是不是嚇人極了。」

她真是睡糊塗了,竟然夢見澄兒出事,明明不久前她還叮囑澄兒不要亂跑,中午有他最喜歡吃的糖醋肉,只要他乖乖吃蔬菜中午就可以多吃兩塊。

期待的看著桐心,許鶯鶯等著桐心告訴她一切都是噩夢,澄兒如今好端端的在家裡,只要她喊一聲就會立刻出現在她眼前。

桐心沉默的避開了許鶯鶯的眼神。

許鶯鶯一愣,順著桐心的目光緩緩轉頭,看見了枕邊躺著的那隻九連環。

身子驟然墜入冰窟,許鶯鶯僵硬看著九連環,恍惚間嗅到了泥土的腥氣,和潮濕的雨意。

耳畔響起模糊的聲音,她隱隱約約聽見桐心在說:「......娘子不肯鬆開......澄哥兒還沒找到......應公子......繼續找......」

「桐心。」

許鶯鶯忽然打斷了桐心的話:「你有辦法聯繫到封岐是不是,就現在,立刻給他遞消息,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見到他。」

信鴿振翅四散。

等長林接到密信,秘密派人前來將許鶯鶯接到穹山別苑時,太陽已經西沉。

一輛馬車悄無聲息的停到了穹山別苑的偏門外,許鶯鶯扶著桐心的手下了馬車,眼前便是一扇巍峨大氣的青銅門,鎮宅的石獸面容融進日光中,周遭一切都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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