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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朱伊伊始終都是一個人。

因為單親家庭,她性格又內心,是個典型的老好人,也是集體裡受委屈最多的那個。後來上大學、畢業、上班,身邊的人一個個成家立業,只有她始終單著,朱女士問她,她都是那句話「沒遇見喜歡的」。

她就這麼一個女兒,怎麼不愁。

終於朱伊伊有天回來告訴她,她戀愛了,對方是個很優秀的男人。

她眼睛亮晶晶地說:「他叫賀紳。」

一個很好聽、很紳士的名字。

有次,男人開車送朱伊伊下班回家,他生得高,打開車門時微微俯首,抬手抵住冷硬門框,怕朱伊伊撞到頭。

說話時他掛著一抹淺笑。

氣質清雋,眉骨淡然,言談舉止間是個很可靠的男人。

朱女士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可好景不長,朱伊伊與那個叫賀紳的男人分手,臉色灰白,頹廢了將近一周,偶爾問起原因,她避而不談。

只透露出一個念頭——

想一直單身。

朱女士年輕時候一個人單著,吃了不少苦,怎麼放心朱伊伊真的單身一輩子,於是給她各種張羅相親。

結果又出了亂子。

她的女兒未婚先孕。

「我的女兒我了解,不可能出軌,」朱女士盯著她,慢慢地問,「你告訴媽,孩子到底是誰的?」

頃刻間,全世界都像是按下了暫停鍵。

萬籟俱寂。

第5章 「朱伊伊,上車。」

老城區的房子破舊逼仄,牆壁上貼的是零幾年的港星海報,天花板結了一層厚厚的蜘蛛網,客廳也因為擺滿了各種東西而只有幾平米的活動,但這小小的一隅之地,從小到大都是朱伊伊被壓的喘不過氣時,唯一的避風港。

此刻她竟覺得這裡比外面還要沉悶,壓抑。

朱伊伊蠕動唇瓣,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重要嗎?」

「當然重要。」

朱女士深深地喘了口氣,掰著指頭跟她分析利弊:「賀紳是什麼樣的男人,一遇難求,這話還是當初你自己說的。這個孩子要是賀紳的最好,我不知道你們到底為什麼分手,但有了孩子就得妥協,兩個人過日子總會吵吵鬧鬧,說開就好,到時候領證結婚,你把工作辭了,在家裡安心養胎。」

朱伊伊聽完眼中一潭死水,緩緩轉過身,看著自己的母親,眼神像是一個懵懂的學生看見一道棘手難題,困惑而迷茫:「什麼叫有了孩子就得妥協?」

因為懷孕,就必須進入一段已經失望的婚姻關係;因為孩子,就得妥協跟另一個男人過一輩子。

是這樣嗎?

朱女士看不懂朱伊伊心中所想,滿門心思撲在她肚子裡的那塊肉上,有些難以啟齒,「孩子要不是賀紳的……」

她咬咬牙:「就打了。」

總之,她的女兒不能被人戳脊梁骨說「未婚先孕」。

不能重蹈覆轍。

朱女士是個倔脾氣,一錘定音的事兒不可能改變決定。

留給朱伊伊的選擇就兩個。

要麼為了孩子結婚。

要麼為了以後結婚打掉孩子。

結婚結婚結婚。

朱伊伊二十五年來頭一回如此噁心這兩個字。

她冷著臉丟下一句「再說」,走進房間,「咚」地一聲重重甩上門。

-

一夜過去。

再醒來時,已天光大亮。

秋雨過後的清晨,溫度直降,京城的霧霾也開始泛濫。

朱伊伊今天穿了米色長裙配嫩黃針織開衫,皮質雙肩包,看起來像個大學生。

客廳里的朱女士已經在吃早飯,因為昨晚的事還拉著臉,碗筷也故意碰撞地特別重。

朱伊伊喝了半碗粥就要走。

「吃這麼點,餵貓啊!」

她充耳不聞,換好鞋就往外走,帶上門時,隱約聽見朱女士嘆氣,「吃這麼點餓了怎麼辦。」

朱伊伊當然不會讓自己挨餓,出了小區,街上停著一個烤紅薯攤,整條街都香氣濃郁,饞的人流口水。

她高中以前都是生活在宣州,南方的一座小鎮,外公外婆是農民,每年秋末冬初都會去田地里挖紅薯,最大的像個小籃球。那時候農村人做飯都是用灶台,外婆會在飯面上蒸一圈紅薯片,外公則是在灶台的火堆里烤紅薯,烤的香噴噴,薄薄的皮一撕開,是金黃的嫩肉。

後來外公外婆去世,朱伊伊也考到了京城的大學,朱女士把農村的老房子地基買了,用那筆錢在京城的老舊小區置辦了一座屋子,之後母女二人都定居在京城。

每到冬天,大街上聞到烤紅薯,朱伊伊就會想起兩個老人家。

她懷孕後飯量變大,買了兩個香噴噴的烤紅薯,邊走邊吃。

城南是老舊小區,這邊住的多半是工人,很少有上班族。所以每天上下班通勤的人數很少,地鐵規定也鬆弛,朱伊伊拎著還剩一半的紅薯進地鐵,一路坐到公司附近,剛好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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