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的凌麥激動地蹦躂起來,全然把手機錄製的任務拋之腦後。
眼睛看到的才漂亮。
朱伊伊也不打算拍,退出相機,準備收起時,界面沒有任何提示地彈出一個電話。
是身在紐約的賀紳。
她怔怔地盯著,指腹在掛斷和接通之間徘徊。
想掛斷,又怕他是有正事;接通,又怕他說些有的沒的。
「伊伊!」車外的凌麥忽然拍打車窗,指了指一束銀色的煙火,在空中炸開時,比星河還要璀璨,「你看那個,好漂亮。」
她隔著車窗回:「我看到啦。」
凌麥捂著耳朵繼續喊:「我姐和姐夫要去橋對面,那邊的湖心亭有火壺表演,你去不去?」
朱伊伊急道:「你等等。」
凌麥在外面朝她比了個「ok」。
車外喧囂熱鬧,活躍的人氣像點燃的爆珠,這個點本該睡覺的朱伊伊都精神煥發,就是吵得耳朵疼。
她升起車窗,隔絕外邊的轟鳴聲。
掌心的手機仍在震動。
對面的人一直在等她接電話。
朱伊伊舔了下乾燥的唇,左手無意識地搭在小腹上,看了眼外面等她的凌麥,選擇速戰速決地接通:「餵。」
聽出她話音里的愉悅,賀紳明知故問:「這麼開心?」
「在珠峽看煙花。」
「一個人?」
「廢話,」朱伊伊用兩根手指頭在大腿上走路,這是她的小習慣,「當然是跟麥麥一起,他們在外面看,我坐在她姐夫的車裡。」
「嗯,」他又問,「吃團圓飯了嗎?」
朱伊伊知道她猜對了,他打電話來就是說些有的沒的。大腿上走路的兩根手指頭一躍而起,在空中劈了個叉,然後落在隆起的肚子上,她無聊地走啊走:「吃了。」
電話那邊的賀紳仿佛能看見她無厘頭的動作,唇角勾起,胸腔溢出一聲笑。聲帶振動間,似是連著心臟,透出幾分低低的磁:「看焰火的時候記得看路,小心一點。」
「知道了。」
看外面越發擁擠的人潮,朱伊伊沒再耽擱,戴好防塵口罩,拉開車門,舉著手機下車,準備掛斷:「你有事沒事,沒事我掛了,麥麥在等我。」
「去吧,新年快樂。」
朱伊伊耳朵尖發癢,吶吶地「哦」一聲:「你也新年快樂。」
「還有——」
他略微停頓:「初三我去接你。」
正月初三到初十,他們要同居七天。
第62章 賀紳在給她洗內褲!
國內的新年夜喜氣洋洋, 紐約正值青天白日。
因為在國外,賀家過新年也冷冷清清, 在老宅各處裝扮一些傳統福字和窗花,旋轉梯的壁畫換成辭舊迎新的主題,金髮碧眼的傭人端來沏好的一壺茶,小心謹慎地斟滿。
棕暗沙發中心的女人淺啄一口,餘光里賀紳邁著漫不經心地步伐下樓,她吹口浮沫:「用餐了嗎?」
他換了一身家居服:「傭人送了冰糖雪燕。」
賀安清本吩咐下傭人準備午膳,沒想到賀紳和賀米遲遲未到,一問, 才知道改簽了航班。
「你們今年回來的很遲。」
「國內有事耽擱。」
「什麼事?」她問。
賀紳剛坐下,傭人就為他呈上杯盞,茶香混著熱氣, 操著嫻熟標準的中文:「二少爺。」
他接過:「換了?」
賀家定居海外許多年,除了自己人交談,多半是講外文。
老宅的傭人亦然。
沒想到今年竟然換了。
賀安清淡淡說:「過段時間我要回趟國,許多年沒接觸中文,提前適應適應。」
對於她突然回國, 賀紳似是不關心:「去洛杉磯解決集團文件泄露的事情, 耽擱了三四天。」
算是回答她方才問的回紐約遲了的問題。
「是真的有事耽擱, 」賀安清放下杯盞,「還是有人。」
賀紳轉動杯盞:「您不是清楚嗎?」
這是敷衍都懶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