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張得渾身緊繃,他比她更緊繃,更難以忍受。
朱伊伊生無可戀。
這到底是在折磨她,還是在折磨他?
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腰:「你還好嗎?」
尾椎骨是男人的情慾開關。
微微一碰,所有的理智轟然倒塌,分崩離析。
他驀地回頭看她。
金絲鏡框後的眼睛隱約充斥著一點血絲。
一直攥拳的左手鬆開,伸到她睡衣前,挑開那顆掩住所有風光的紐扣,冰絲般順滑的布料受重力朝兩邊掉落。
一陣急促鈴聲響起!
朱伊伊驀地從失神中驚醒,攏住睡衣,摸索枕邊的手機看,是朱女士打來的微信視頻。她趕忙系好扣子,撐著床墊坐起身,接通的那刻,除了朱女士的臉,還有一眾親戚,看界面下角露出的麻將桌,應該是在搓麻將,怪不得大晚上還精神抖擻地打視頻過來。
「媽,大姑,小姨。」朱伊伊乖乖地挨個叫人,打完招呼,臉都要笑僵了。
「伊伊丫頭還沒睡啊?」
「準備睡了。」
「九點半了,是該睡覺,那掛了。」
一個寒暄的電話聊不了幾句就要掛斷,突然,一向眼尖的大姑眯眼問:「伊伊,你這是住在酒店?」
伽粵灣的裝修偏北歐建築,公寓內又是簡約大氣的冷色調,床背上方掛著價值千萬的西方油畫,只露出半角的花瓶是無價的清朝老物件,但凡眼不瞎的,都能察覺出不對勁來。
對面的朱女士顯然被問愣了。
母女倆只記得打招呼,倒是忘了身邊一群聽風就是雨的親戚。
朱伊伊也「咯噔」一聲,心虛地瞄了眼坐在床邊的賀紳,生怕他發出動靜來,笑得越發牽強:「沒,剛看完電影就來閨蜜家住了。」
怕多說多錯,語畢,反手結束通話。
賀紳坐在床沿,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架勢是要繼續剛才未完成的按摩。朱伊伊捏著手機,逮到一個用來搪塞的好理由:「到睡覺的點了,明天再弄吧。」
她堂而皇之地躺進被子裡。
「賀總,晚安。」
賀紳擰著眉梢,只差一點就能觸碰的渴望被生生掐滅,心口點起一竄未名火。幽深晦暗的視線地看了會兒,背過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
小姑娘又軟軟地叫住他。
黯淡的瞳孔亮了亮,賀紳轉過身,望她,唇角還未勾起,又聽朱伊伊禮貌道:「出去把門帶上,謝謝。」
「……」
-
第二天公寓迎來一個不速之客。
當時朱伊伊正在刷凌麥分享給她的小視頻,清一色的腹肌男大,高,瘦,腿長,薄肌,隔著屏幕也能感受到青春洋溢。她本來是不感興趣的,但欣賞漂亮的事物是人與生俱來的天性,刷著刷著挪不開眼。
凌麥發來語音:「好想摸摸。」
朱伊伊:「摸什麼?」
凌麥:「腹肌啊,你看到胯骨那邊的青筋沒,我靠,看著就很有力。根據我看動畫和韓漫多年的經驗,一般像這樣年輕又青澀的男大,都是粉粉的。」
桌面擺著李嫂早晨備好的新鮮果盤,朱伊伊捻了一粒車厘子,咬開,汁水爆裂,乍一聽凌麥的話,沒懂:「什麼粉粉的?」
「jiji啊。」
朱伊伊險些被口水嗆到。
凌麥笑得賤賤的:「聽說前幾次都是粉粉的,後面做多了才是深紅色,像車厘子。」
朱伊伊一口車厘子吐出來:「……」
她換了塊獼猴桃吃。
聽見腳步聲從吧檯傳來,朱伊伊連忙退出與凌麥的對話,一抬眼,對上走近的賀紳。
男人一眼看見她衣服上掉落的果漬,坐進沙發,抽出紙巾幫她擦了擦,擦到鼓鼓的肚皮時,動作慢了些。
朱伊伊想說她自己來。
公寓的大門就在這時傳來輸密碼的聲音,嘀嘀嘀一陣後,門開了。那人沒直接走進來,熟練地換拖鞋,還吐槽:「有個潔癖發小就是處處都得伺候著。」
「賀紳,你出來,我問你個事兒——」
是南爾。
聽語氣有點沖。
朱伊伊心一提,下意識地想要躲,屁股剛離開沙發,腿上就傳來往下壓的力道,身旁的男人淡定地將她拉回沙發:「還沒擦完。」
話音將落,玄關處的南爾聽見動靜看了過來。
霎時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