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省城啊?」鄧大柱咧嘴笑著問:「去省城幹嘛?辦事?」
顧建國笑了笑,「有點事。」
鄧大柱對他的這個含糊的回答不滿意,就想接著再問,但那邊有人叫他,他只能笑著跟顧建國說:「建國兄弟,我有事先走了,你有事兒就去派出所找我,都不是外人。」
顧建國客氣的點了下頭,看著鄧大柱背影遠去,他收了臉上的笑,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下。
「他不知道你們兩家已經退親了?」韓德義問顧建國。
「不清楚他知不知道,」顧建國道:「他要是有什麼算計,我接著就是。」
韓德義哼了一聲,「這種人最討厭,有什麼直接來就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當別人都是傻子呢。」
顧建國冷笑,「他估計就是覺得我是傻子吧。」
因為他家一敏和鄧志明退親,村里不少人說他傻。他不在意這個,說他傻的人,都是把女兒當做牟利工具的人。
那邊鄧大柱跟派出所的人說著話,眼睛還看了顧建國幾眼。他知道鄧志明和顧一敏退親的事情嗎?當然是知道的,甚至鄧志明因為退親鬧自殺的事兒他也知道。
因為知道,所以才更加生氣,對顧家也更加怨懟。他對鄧志明跟誰結婚不在意,但他在意鄧家的臉面。
在鄧志明和顧一敏退婚的事兒上,顧家明顯沒有給鄧家面子,自然也沒有顧及他的面子。這讓他很不高興。
他在派出所里雖然職位不高,只是個普通的警察,而且辦事能力並不是很強。但,他在山水鎮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不能容忍顧建國這樣的小人物損害他的面子。
顧建國沒有太把鄧大柱放在心上,遇到事就戰戰兢兢的,不是他的風格。
檢票上車,他和韓德義的車票都是站票,兩個人靠在車廂上邊聊天邊看車廂內擁擠的人。
車廂內大部分人都跟他們穿著差不多,中山裝。但還有那麼幾個異類,是四五個二十出頭的小青年兒,上身都是夾克衫,下邊的褲子是他們沒有見過的藍色布料,而且那褲子形狀有些怪異,像個喇叭。
顧建國不知道怎麼評判他們的衣服,說好看吧,那肯定不是,最起碼這不符合他的審美。但你要說難看,也沒有。
只能說社會真的不一樣了,要是在前幾年,這絕對被評判為奇裝異服,說不定還會被帶走教育一番。
到了省城栗州已經下午三點多鐘了,兩人先在車站的旅館住下。旅館有四人間的還有二十幾人間的。四人間的一晚上五塊,二十幾人一間的三塊。兩人自然住三塊錢一間的。
安排好住的地方,兩人簡單休息了一會兒就開始在栗州市裡面轉。供銷社、火車站、汽車站、各大廠子
他們也不知道要考察什麼,就是漫無目的各處看。兩人跑了一個下午,晚上九點多才回旅館。
房間裡已經有很多人,有幾個正在打撲克牌,吆五喝六的,整個房間都是他們的聲音。兩人打了點水,掏出乾糧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