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爸拿著菸袋桿子就走了,肖萍在屋裡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本來這趙爸就不待見自己,現在還聽到了自己老媽想把趙家的孩子送走,心裡不知道得怎麼想自己,還有那個不好對付的姑姐,估計又得罵自己一頓。
趙小軍不在家,也不會有人幫她說話,肖萍想著想著就要哭了,這是什麼日子啊。這時趙媽端著一碗開水蛋進來了,「萍兒啊,莫哭,你爸他就是暴脾氣,我這麼些年來,也被罵了不少次,聽媽的,別往心裡去,他就是怕你犯糊塗。」
肖萍接過碗,聞見趙媽身上的汗味兒,知道趙媽這是下地一回來就給自己煮雞蛋了,心裡暖得不行,接過碗,說道「我知道,媽,這事兒不怪爸,我媽這個人...哎,媽,麥子收的怎麼樣了,我明天跟你們一起去吧,我把嬌嬌背上就行。」
趙媽聽了這話也是高興,兒媳婦兒心疼她們老兩口呢,但是拒絕道「嗨,不用,你就在家裡好好看著嬌嬌就行,地里有我和你爸呢,本來讓嬌嬌早產,你爸心裡一直不舒服呢,你就在家好好待著,照顧好家,照顧好嬌嬌就行。」
第7章 回家
這邊婆媳兩個正說話呢,忽然聽見外面「爸、媽、萍兒、還有嬌嬌,我回來啦!哈哈哈,快讓我看看我女兒!」趙小軍的大嗓門把家裡三個人都嚇了一跳,趕緊出門一看,趙小軍提著大包小包地往家裡跑呢。
趙媽高興壞了「哎呀,小軍回來了怎麼不打招呼地就回來了?我看看瘦了沒?」趙小軍其實心裡有點怕,怕這是一場夢,怕這都是假的,此刻見到了三十年前的老爹老娘,還有22歲的肖萍,這才感覺踏實了,忍住想要落淚的衝動,幾步跨上院壩里的台階,任由自己老娘左拉右扯。
趙爸也很高興,不過作為家裡的嚴父,自然不能跟女人一樣「你怎麼現在回來了?工地上的活幹完了?」趙小軍立馬一臉正經的說道「沒呢,爸,我這不是接到信說萍兒生了嗎,我這立馬就請假回來了,你看看,這是我給咱嬌嬌買的奶粉,還有衣服,還有這給你和媽買的衣服。」
說起來慚愧,23歲的趙小軍這還是第一次給父母買衣服。肖萍站在一旁,見沒有自己的東西,一抹失望划過眼底,趙小軍見了,心裡對媳婦兒說了聲抱歉,他買了,但現在不能拿出來,趙爸知道了,又得不高興了。
見了這些,趙爸的神情才好些了,「嗯,是有當老漢的樣子了,奶粉買得正好,我們嬌嬌乖得很,就是身體弱了點,走走走,去看一下嬌嬌,老婆子快去煮飯。」說著便拉著趙小軍去看嬌嬌了。
說起來,趙爸因為不好進兒媳婦的房間,還沒抱過幾次嬌嬌,但是嬌嬌這名兒是他起的,覺得這名兒起得很是不錯,老是炫耀,這帶著兒子看孫女兒就又開始了「小軍,我這名兒起得好吧,嬌嬌,嬌嬌,一聽就是個漂亮姑娘。」
「是啊,爸,你這名字起得好,你看,嬌嬌醒了。」這時候的嬌嬌已經不像剛生出來時鄒巴巴紅通通的了,過了兩個月,長大了一些,白白淨淨的,但也能看出來眉眼隨了爸,鼻子和嘴巴隨了媽,小巧玲瓏,一看就讓人喜歡得不行。
醒了也不哭,就左望望,右看看的,看得趙小軍眼淚都要出來了,「閨女啊,老爸上輩子對不起你,這輩子老爸一定不讓你吃苦,爸什麼都給你準備好,你就等著當富二代吧!」想著便捏了捏姑娘的小手,嬌嬌立馬便笑了,把這兩個糙漢子迷得不要不要的。
趙爸突然想起來「小軍,你可得管管你媳婦,你那丈母娘想讓她把我們家嬌嬌送人呢!哼!」,說起來趙爸就氣,音量就大了起來,見小孫女兒好像被嚇著了,呆呆地看著他。「哎喲,嬌嬌不怕啊,爺爺不是罵你,罵你那殺千刀的外婆,爺爺捨不得把你送人啊。」
趙小軍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兒,但是上輩子他沒回家,聽說了這件事,專門寫信把肖萍罵了一頓。「沒事,爸,我看著她,她沒那麼糊塗。」
趙媽和肖萍很快就做好了飯,煮上一鍋紅苕稀飯,趙媽把平時捨不得吃的最後一塊臘肉拿出來煮了,切成片,加上一把蒜苗,放鍋里炒了就是一個菜,這最簡單的做法卻是最香的做法,至少是把屋裡的趙小軍饞得口水直流。趙媽還炒了兩個素菜,炒了個雞蛋,就是晚飯了,這一頓晚飯在這時候的農村絕對算是奢侈了。
趙小軍吃著紅苕稀飯,他已經好久沒吃過老娘做的飯了,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說「哎,媽,還是你煮的紅苕稀飯好吃,我在外頭啊,就想吃這口稀飯,好吃。」把趙媽哄得直笑,不停地給趙小軍夾菜,「你想吃啊就多住幾天,少往外面跑,媽天天給你煮,來,這個雞蛋啊可是萍兒每天餵雞辛苦餵出來的。再吃點這個肉,這個臘肉香得很」。說著怕兒媳婦覺得冷落了,又給肖萍夾了幾筷子肉。
趙媽上輩子也是過得不容易,嫁了兩任丈夫,生了四個孩子,第一任丈夫死了後,帶著一兒一女龔勇義和龔勇芳嫁給了趙爸,和趙爸又生了趙素芬和趙小軍。
趙爸這人不錯,雖然做不到四個孩子一碗水端平,但也做不出苛待別人家孩子的事兒。趙媽剛嫁過來的時候,家裡條件不好,能給的自然就不多,但也努力讓孩子吃飽穿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