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十?」王秀英驚訝出聲「這麼多?」,雙手緊緊捏著自己的衣服下擺,要是兩兄弟一起去,那一個月就是小一百,一來就有一千多了,比自家種地一年的收入還多了。要知道自家人多,窮,又不捨得虧待閨女,嫁閨女也沒要太多聘禮,還陪嫁。這麼多年也就給大兒子娶了媳婦,老三老四的媳婦都還沒著落呢。
老三老四要是能把錢存下來,那明年就能給他們張羅娶媳婦,再過一年就能蓋新房子了。王秀英努力讓自己鎮定,僵硬地說道「真的?那可真是好事兒,這手藝真是學對了。」趙小軍立馬道「這當然是真的,嬸兒你要是不放心啊,明天跟著東來東喜一起去工地上看看去。」
王秀英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他倆大漢子出去也沒啥好怕的,他們自己去就行了。」趙小軍一邊跟王秀英聊著,一邊想著,他們家上輩子也確實因為東來兄弟倆日子很快就好了起來,只不過後來王秀英張羅給東來兄弟倆找的媳婦真不怎樣,沒多久就鬧分家了,還鬧得不太愉快。
他想著看這輩子能不能稍微提醒一些,這分家倒也沒事,他們家也分家了,但他們是和和氣氣分家的,可不像這李家,據說後來家裡兄弟都不太來往了,所謂娶妻不賢禍三代。當然,遇人不淑也毀青春,以後閨女的男朋友得好好找,不能像他。
這邊正說著呢,那邊聽了消息李家地里的人都急急忙忙回來了,李家的當家人李建軍,還有他的三個兒子,包括大兒媳婦都一起回來了。
剛到院裡放下鋤頭,王秀英見他們回來了便急忙站起來「東來東喜快來,這是小軍,專門來找你們去縣裡幹活的。」趙小軍也站起來,對著李建軍笑道「這是李叔吧,我是趙小軍,在縣城的城南工地上搬磚的,這次是來替工頭找工人的,聽說東來東喜兄弟有這門手藝,就直接上門了,李叔您可別介意。」
李建軍有些慌亂,習慣性地想摸自己的菸袋,又覺得不好,走到堂屋坐下,對著趙小軍笑了笑「小軍是吧,你坐,你坐,你再跟叔說說這是怎麼回事。」轉頭對王秀英說「她媽,快去做飯,留小軍在咱們家吃一頓。」王秀英高高興興地應了,叫上大兒媳婦去灶房了。
這邊李建軍和他的撒個兒子都眼巴巴地看著趙小軍,趙小軍愣是被看的有些緊張,對李建軍說道「李叔,沒事兒,您抽您的煙,我爸也愛抽菸,從小就是熏著長大的。」聽趙小軍這樣說,李建軍拿出自己的菸袋桿子,裝上菸絲,開始抽菸了。
趙小軍接著說道「是這樣的,我們工頭姓高,叫高保國,就在城南工地,這個工地馬上就完工了,接了新的工程,但是人手不夠,這才叫我出來找人的。我們工地上一般工人的工資是四五十左右,李叔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找人打聽打聽,我這絕對沒騙您。」
李建軍拿著自己的菸袋桿子連忙擺手,「不是不放心,就是我們家窮慣了,乍一下來這好事,不太敢相信,再說我們家窮成這樣,也沒能騙的。」說完指著自己右手邊坐的兩個兒子,「這個高一點的就是東喜,另一個就是東來了,你要是覺得行,就帶走。」
東喜現在才二十歲,東來也就十八,還是沒啥經驗沒怎麼見過世面的愣頭青,從小也老實,第一次遇見這種事兒,愣是臉都憋紅了,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把李建軍氣的要來煙鍋敲腦袋,趙小軍便笑道「李叔,那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我這兩天還得去找別的人,明天下午三點東喜東來帶好換洗的衣服在縣裡的百貨商店門口等我就行,到時候我帶他們一起去工地上。」
李建軍問兩個兒子「怎麼樣?東喜東來,願意去嗎?」東喜東來兩個人連連點頭,就事就算是定了。李建軍便跟趙小軍打聽起工地上的事,住哪兒,吃什麼,要帶什麼,兒行沒有千里父也擔心啊。
這邊王秀英帶著大兒媳婦王惠在灶房裡做飯,心裡高興,覺著自家的苦日子可算是有盼頭了,王惠也高興,小叔子去工地上幹活,地里的活雖然要辛苦一點,可家裡的進項就多了啊。王秀英把自家的白麵粉和雞蛋拿出來,再去菜地里把能吃的菜都摘了一遍,雖然沒肉,但菜還是得管夠的。
王秀英邊切菜邊對王惠說「兒媳婦,你說我這是不是做夢呢?咱家真遇上這麼好的事兒了?」王惠手裡擇著
菜「不是夢,媽,咱們家的日子馬上就好起來了,老三老四馬上就出息了,都是幹活,但這錢拿得比平時都高,我看那小哥長得周正,穿得體面,說話清清楚楚地,也不怕我們打聽去,肯定沒錯的。」
王秀英點點頭「是啊,再說了,我們這小破房子,也沒啥能讓人騙的。兒媳婦,來,燒火,我們得趕緊把飯做好,不能怠慢了客人。」王惠應了一聲,立馬坐灶前燒火去了。
蒸了干米飯,炒了雞蛋,做了白面饃,還有幾個菜,這在李家算是好飯了,但還是怕趙小軍不高興。王秀英和王惠端菜出來「小軍啊,嬸兒家裡也沒啥好東西,但是管飽,來,吃飯,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