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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修仁趕緊搶過行李包:「怎麼突然間又要回岳父那裡?」

林秋沒有鬆手,拽著行李包:「你攔著我幹嘛?我就想回趟娘家。反正你家又沒有我們母女倆的飯!

「幹嘛說這些!我們家有米有菜,等下我給你們娘倆做。」王修仁也知道爹娘做得不對,但又不能說什麼。

「你做飯還是算了吧!我回娘家吃算了。」林秋鬆開手,「你幫我提著行李送我去林關。」

說完,把女兒往上面顛了顛,徑直就往外走。

王修仁只能認命地提著行李袋的跟在後面。

「老二,姆媽要你不要忘記今晚要來老屋開會!」

走了不到一百米,王修德從後面趕上來沖王修仁喊道!

「曉得啦,你和姆媽講我會趕回來吃晚飯!」王修仁朝後面擺了擺手。

第2章 娘家

冬日裡日頭短。

明明才下午四點左右,天色已經逐漸暗下來。淺灰的雲層壓得低低的,田裡低低的水稻梗被冬日的風吹水浸,染成了棕褐色,依舊像一列列固執的士兵守望著這片領地,期待著春暖花開,秋收冬藏。

一群群麻雀忽的從電線上飛向竹梢上,又忽的從竹梢上飛走,三三兩兩散落在田間。

林秋循著記憶抱著王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田埂上,印象中從田埂上走比走大路要少繞兩三里路。

但她錯估了自己的腳力,近二十年來再沒走過田埂,更別提後來家裡添了車後都沒怎麼走過遠路。

王修仁看著林秋走兩步滑一步的樣子,深怕母女倆跌進水田裡,快走幾步,低聲道:「我來抱珊珊吧,你好好走路,別跌到田裡去了!」

林秋也擔心摔到女兒,把女兒送到王修仁懷裡,又接過行李袋,心裡暗自責怪自己粗心,忘記把包被帶上。

王修仁拉開棉衣小心地把女兒護在胸前。

王修仁雖然喝了點酒,被寒風一吹,酒勁就散了。他一邊走一邊留意身後的林秋,生怕她腳滑跌到田裡。寒冬臘月里,田裡又蓄滿了水,跌進去那就糟糕了。

好不容易走完田埂這一段路,王修仁提著的心才放下來。

「修仁,和堂客回娘家啊?」朱三公公坐在大門口抽著煙。

「是的咯!」王修仁笑著回答:「三公公,你不怕冷啊,坐到大門口,小心吃風進去肚子疼哦!」

「老人家凍慣噠,不怕!」朱三公公笑眯眯:「倒是你懷裡的嫩娃娃要當心哦!」

「曉得啦曉得啦,我們會注意的!謝謝您老關心,我就先走了,下次到我屋去耍,我爹娘每天都在家裡!」

王修仁擺擺手,繼續往前趕路。

一路上遇到的人不是很多,畢竟這正月出頭,該走的親戚差不多走完了,外面又冷,大人小孩基本上窩在家裡不出門。

不多久,林秋一家三口就到了娘家的地界——林關,因為這一片住的人家四五十戶都姓林,所以稱為林關。而王修仁家就是隔壁的王家村,顧名思義,村子裡百分之八十都是姓王的,每家每戶幾乎都是遠遠近近的親戚,好多都是沒出五服的本家。兩個村子相鄰,隔了將近三四里路。如果走大路,就是繞著王家祠堂方向然後沿著渠道直上;如果想少走幾步路,就像林秋一家一樣,從田裡穿過,直達朱三爺爺門前的大路,在往前走一百米左右,往左沿著水渠直上也一樣可以到達。

林秋有些近鄉情怯,看著記憶里的故鄉,走不動路。畢竟姆媽二零二三年的九月份因為新冠的後遺症去世了,爹爹在一個月後緊跟著姆媽的腳步也去了。

「秋秋,你在這路邊發什麼懵?不認得林關的路了!」隔房的堂兄林澤看到林秋抱著娃站在路邊開玩笑道。

「是呀,幾天沒回娘家了,不認得路了!」林秋從思緒中抽離。

「澤哥,吃煙!沒出去耍啊?」王修仁一手摟著女兒一手從上衣口袋掏出香菸,遞給林澤。

「客氣了!客氣了!」林澤接過香菸抽出一支夾到耳朵上說:「天冷,你們帶著珊珊,趕快回家去,我就不留你們了!」

「好嘞!」

從林澤家往後走不到五十米就是林秋娘家的後門。

林秋並沒有從後門進去,繼續往前,穿過狹窄的巷子,往右,就是娘屋的禾堂,走兩步台階就到廊上。一腳跨進大門,林秋紅著眼哽咽喊道:「姆媽,我回來了!」

林庭和堂客周清趕忙從房裡走出來。

「姆媽」

「爹爹」

看著滿頭青絲,年富力強的父母,林秀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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