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珊跟在後邊屁顛屁顛的,口袋裡塞滿了糖果。
聽見樓下有鞭炮的聲音,王修仁把兩碗菜放到桌上,「我也買了爆竹!」
林秋以前在家的時候也會和林平、侄女一起放花炮,想到這裡,臉上有些黯然,畢竟在這合家團聚的日子裡,總會不自覺地想起自己的血脈相連的親人們。
她輕輕地嘆道:「這會兒,屋裡應該很冷了吧!」
王修仁也透過窗望向遠方,好像故鄉通過這扇窗就能看到一樣。
「說不定已經落雪了!」
湘省不像鵬城,冬天又濕又冷,寒氣似乎能鑽進骨頭裡。而鵬城的冬天短的很,氣溫還不低,像現在穿兩件衣服就可以了。
林秋今天裡面一件長袖棉衫外面罩了一件輕薄的紅色羊絨毛衣——這是林秋在前天晚上花大力氣在步行街一家店子以成本價買到的,老闆要回北方過年,著急把最後一批衣服清掉,這才讓林秋撿了個便宜。
過年就是要穿的喜慶點,王珊把張桂香織的紅色毛衣也穿上了,王修仁也穿了件棗紅色雞心領毛衣。
還好,他今年一整年都在室內做工,臉沒有曬黑,高高大大的身材穿上這件毛衣顯得柔和不少。
一家三口穿的紅紅火火的張羅著過年。
春節裝飾品還剩下一點點沒賣掉,王修仁帶著王珊把每一扇窗戶上都貼上窗花,門上貼著大紅福字,還在客廳牽了幾根繩子,抱起王珊把小燈籠、小中國結掛在上面。
林秋則拿著從報刊亭帶回來的《中國烹飪》仔細研究,想為晚上的年夜飯增添點新意。
今天燉的那鍋紅燒肉就是上面學的,大名好像叫什麼東坡肉。
王修仁見她全神貫注地盯著雜誌看,勸道:「菜已經不少了,不做也夠了!」
畢竟家裡就三個人,也沒有冰箱,四五個菜已經很豐盛了。
林秋把菜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想了想,覺得王修仁說的也沒錯,「那我到時候再炒個青菜。」
看著屋外面的太陽,林秋有些心動,「出去晃晃?」
街上人還是挺多的,大部分是本地人,賣煙花鞭炮的攤子上圍了不少大人孩子。
林秋拉著王珊也靠上去,指著一把鋼絲棉煙花問:「老闆,這種怎麼賣?」
鋼絲棉煙花也就是後世所說的仙女棒,前兩年王珊年紀太小,什麼都玩不了,今年大點了,不能讓她光看著別人耍。
「兩毛錢十根!」
「給我來兩塊錢!」
兩塊錢就是一百根,她想讓女兒放個夠。
今年兩人沒少賺錢,家裡現在挺寬裕的,花點錢讓女兒玩的開心也挺樂意的。
「老闆,還有其他花炮嗎?三歲的小孩能玩的?」王修仁也開口問道。
老闆一聽,熱情得很,「摔炮,彩珠筒,電光花都適合!」
「那每樣來兩盒!」
「好嘞!」
老闆樂呵呵地把煙花裝到塑膠袋裡,「一共十五塊!」
十五塊還真不少,要不是今年進帳多,可捨不得這樣花錢。
王修仁豪爽地掏錢,把邊上幾個小朋友羨慕的壞了,湊到一起嘀嘀咕咕:「別人的爸爸好大方啊!我爸爸太小氣了!」
王珊聽到了,驕傲地抬起下巴,拉住王修仁的手,「我爸爸最好了!」
聲音大的讓周圍的成年人忍不住笑了。
林秋也笑出了聲,「你爸爸這次可讓你長臉了。」
王珊不明白長臉是什麼意思,但她還是跟著笑,大大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三個人沿著馬路繼續閒逛,消食得差不多了才提著煙花回家。
樓道里充斥著各種誘人的香味,燉肉、炸魚,林秋甚至還聞到了海鮮味。
果然,只要到了過年,家家戶戶那是捨得下血本放到吃吃喝喝上面。
「等下蝦怎麼吃?油爆還是白灼?」林秋回頭看向王修仁。
「白灼就行!」
把水燒開,往裡頭擱兩片生薑,加點料酒,把蝦丟進去,紅了撈出來就行,簡單的很。
這道菜王修仁看道林秋做過,於是開口:「這次我來做蝦?」
「那行呀!」
林秋答應的很爽快。
回到家也沒有多坐,兩人一起進了廚房。
王修仁忙著把蝦去頭、把蝦線,林秋則把做好的幾樣菜加熱蒸熟。
王珊也領到了一個扒蒜的任務,等下炒青菜也要用到。
等到華燈初上,和所有人家一樣,王修仁一家三口穿著新衣服圍坐在飯桌邊。
小小的飯桌上擺放著夾沙肉、香菇釀肉、東坡肉、燉雞湯、白灼蝦、蒜蓉小青菜。每個人面前還放著一杯黑色的冒著氣泡的新飲料,叫做可樂。
「我們這桌年夜飯雖然不是十全十美,但也不錯,是六六大順!」
林秋笑盈盈地指著一桌菜,「頭一回準備年夜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