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倒沒吵著！」周清指著林庭的眼，「你去照照鏡子看看，眼下兩坨青的，就跟昨天珊珊抱回來的熊貓一樣，不曉得的還以為你昨晚去做賊了！」
「我可不是去做賊的，我是去抓賊的！」林庭嘴裡小聲嘟囔著。
「你在說什麼東西？」
看著老伴一臉不解的模樣，林庭不著痕跡轉移話題，「我是說珊珊怎麼還不起？等下要遲到了！」
周清一聽，趕緊跑去臥室，上學可不能遲到，珊珊一看就是昨天玩得累著了！
送完外孫女，又把老伴送到小區附近的加工廠，林庭丟下一句「我去酒廠啦！」就快步離開了。
林庭可不是說謊。
他的確先到老易的小酒廠轉了一圈，又指點了一下老易的侄子阿光米酒大概需要冷卻到多少度，才慢悠悠地走出去。
「林老弟，等下一起吃午飯啊！」
易老頭正在酒廠門口和一個工人聊天，看到林庭出來了，連忙招呼。
「不了不了！」林庭擺擺手，「今天還有事，改天我請你啊！」
「那就說定了！」
易老頭也不過多糾纏，繼續和工人說話。
林庭就這麼慢悠悠地來到了紅袖製衣廠。
這個時候才十一點不到，製衣廠的女工都在忙著踩縫紉機，附近的街道上沒幾個人。
林庭很有耐心地在這附近繞著圈子，看看街道兩旁的商店。
等到中午的時候，製衣廠也沒幾個人出來。
林庭也不著急，在紅袖對面一家蘭州拉麵店點了一份牛肉麵和一碟花生米，慢條斯理地吃著，眼睛時不時盯著製衣廠的大門。
吃碗麵，林庭又在附近溜達一圈才走開，等到下午接完外孫女又找了個藉口溜出來。
一直守在製衣廠附近，等到快吃完飯了，才急匆匆地往回趕。
「你今天怎麼有點不對勁？怎麼老是跑出去？」
睡覺前周清仔細打量著林庭，總覺得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有些不正常。
「我能有什麼不對勁？」林庭說的很坦然，只是眼睛閃了一下，「這不是酒廠最近事情多嘛！」
「以前也沒見你這樣啊？」
「這這不是快年底了嘛，酒廠生意好，事情就多！」
林庭這也不是撒謊，越臨近過年，酒廠的事情越多。
只不過加班加點都是工人的事情，林庭只需要指點阿光順便看看火候溫度就可以了。
當然這一點林庭也沒和周清提。
周清一聽也覺得是這個理，把這個事情直接丟到一邊，躺下，準備睡覺。
「老頭子，你也早點睡吧！」
「我這就睡！」
林庭跟著躺下。
林庭接下來連著幾天都圍著紅袖製衣廠打轉，連製衣廠門口的保安都眼神警惕地盯著他。
終於，到了元旦這一天。
元旦意味著新的一年的到來，雖然在農村大家沒把元旦當做節日對待，但鵬城還是為迎接新年的到來做了不少裝扮。
道路兩旁擺放著鮮花和彩旗，廣場上也掛上了一串串的五彩風車，風一吹，風車不停地轉。
公交車上開始播放迎接新年的歌曲，電視新聞上開始出現領導前往養老院送溫暖的報導。
林庭心不在焉地和老伴牽著外孫女在街上閒逛。
「老頭子，你最近到底怎麼啦？」周清有些不高興了。
最近這幾天每天沒事就往外跑，不到飯點不回來。好不容易放假了，帶外孫女出來玩也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林庭想把這個事情敷衍過去，但看到老伴柳眉微豎的模樣，只能把話吞下去。
「我們去找平平吧？她肯定也放假了！」林庭正色道。
「讓她和年輕人去玩吧！」周清雖然有些心動但還是拒絕了。
「萬一她沒出去呢？總不能讓她孤零零一個人在宿舍吧？不能讓小姨一個人過元旦，對不對？珊珊。」
林庭怕周清不答應，順便拉上外孫女。
王珊一聽小姨就立馬懇求地看著周清，「外婆～」
「那就去她哪裡看看吧！」周清看著這一老一小，只能妥協。
到了林平的宿舍，果然她已經出去玩了。
「看，我就說吧，她和年輕人出去玩了！」周清瞪了林庭一眼，「白跑了一趟吧！」
林庭訕笑，「那我們也出去逛，看看能不能遇上！」
「鵬城這麼大，怎麼可能會遇上？」周清不信。
有時候摩菲定律就是那麼神奇。
鵬城這麼大，偏偏遇上了，這概率絕了！
老倆口牽著王珊剛好在街的拐角撞上了林平和一個小伙子手拉手在說話。
兩伙人面面相覷。
「小姨！」
「楊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