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聲嘶力竭,悲痛難忍。
馬經理臉都白了,一下子從椅子滑落在地上。
完了,夏小晚死了,是在供銷社裡面吃的藥。
供銷社又脫不了的干係。
馬經理的牢飯吃定了。
夏建設不敢相信,前幾天還給自己500塊錢的小妹居然死了。
護士走了幾步,聽見身後哭聲震天,她停頓了一下,轉身走到李姐跟前:「大姐,你哭什麼?」
李姐擦了擦眼睛。
『』她是不是死了?中毒死了?」
護士搖頭:「大姐,你說的是夏小晚嗎?」
李姐點頭。
護士輕笑:「大姐,你誤會了,手術很成功,常醫生一會就會出來,讓他跟你們細說!」
李姐搖頭,「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說?」
護士:「我去換班啊!」
正說著,手術的大門開了,常炳琨醫生走出來拿著手裡的病歷。
「家屬過來,我說一下病人目前的情況!」
夏建設,馬經理,小陳把醫生圍在中間。
『』病人手術很成功,解毒劑已經用了,現在已經洗過胃洗過腸子,口腔也清洗過,但是殘留在病人體內的神經毒素已經進入血液,需要大量的鹽水沖洗,如果病人能挺過這一夜,就能甦醒過來!」
多虧了京市專家常炳琨,如果沒有他全力救治,夏小晚恐怕就真的死了。
聽到醫生的話,大家稍稍鬆了口氣。
夏小晚被醫護人員從手術室推出來,她臉色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
她氣管被切開,插了一根呼吸管,手臂上掛著吊瓶。
蓋著白色的棉被。
夏小晚轉到中重症監護室,好多台儀器圍著她。
夏建設咬著牙,他一定把小晚被下藥的事情弄清楚。
是哪個壞心肝的人敢暗害自己的妹妹!
醫院的大門開了,夏志遠和夏祖國提著飯盒出現在這裡。
夏志遠看著眼前的情景,他用手不斷捶打自己的腦袋,埋怨沒有照顧好二哥唯一的骨肉。
大家都沉默了,此時沒有一個人說話。
北方能的春天總是來的那麼遲。
夏家三個男人守在病床邊。
馬經理把夏志遠叫出來,把一千元的安慰金放在他手裡,把夏小晚的情況婉轉的告訴了他。
夏志遠很生氣,但是現在不是發火的時機。
把一千元錢拿在手裡:「馬經理,這是小晚用命換來的榮譽?就是錢?」
「不不,夏同志,你誤會了,小夏同志是在供銷社裡面出的事,要是不能出賠償,我恐怕要去吃牢飯了!」馬經理說完捂著臉嗚嗚的哭了。
馬經理就差一年退休,他幹了一輩子的領導,可不想因為這件事毀了一生。
夏志遠咬著牙:「我們夏家雖然很窮,沒權沒勢,但是骨頭是硬的,是有志氣有原則的,今天是夏小晚被壞人陷害,明天就會有更多像小晚這樣的人被害……」
小陳見馬經理哭了,又見夏家是個有原則的家庭。
他伸出手拍了拍夏志遠:「夏叔叔,我是小夏的同事,我看這件事要不要報警,等小夏同志醒過來再說吧!」
夏志遠拿著錢硬是塞給馬經理。
馬經理只好把錢重新放回手提包。
晚上。
只剩夏家的三個男人陪護。
重症監護室每個病人都有專職的護士護理,根本就不需要有人在這裡陪護。
夏建設勸說了好一陣子,夏志遠才騎著自行車回家。
送走了父親,還有二弟夏祖國,他一句話也不說,看著走廊窗外飄著的鵝毛大雪。
「大哥,你記得有年三月份也是這樣的天氣……」夏祖國小聲地嘀咕。
「咱媽不喜歡小晚,把她從家裡趕出去,爸爸不在家,你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剛放學回家,就扔下書包,在街上找她,找了好久,我都快凍死了,最後在街上馬路牙子上找她……」
夏祖國微微顫抖。
「當時小晚身上都是雪花,整個人都已經凍僵了,看見我叫了一聲哥哥,就昏過去了。」
「我用勁全身的力氣把她抱在懷裡,用身體給她取暖,回到家裡,媽媽給我狠狠打了一頓,我三天沒有下床!」
「我跟你一樣愛這個可憐的妹妹,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給你買了房子,而對我……這公平嗎?」
夏祖國衝到大哥的身邊,抓起他的衣領,眼裡都是淚水,憤怒的情緒壓垮了他最後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