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公主硬著頭皮道,「吃飯就不用了,我想帶著婉寧出門去,謝大人,可以嗎?」
「可以,正好今兒我有空,一塊陪你們去。」謝泊淮好似沒聽出羲和公主的話外之音,就想陪著葉婉寧一起。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他不陪著夫人,難不成真去處理公務?
以前謝泊淮愛幹活,那是身邊沒個親熱的人,現在有了親親熱熱的夫人,誰還愛公務?
葉婉寧也說不行,「我今兒找了媒婆上門,家裡的一些小廝年歲大了,想給他們相看一番。」
說到給人相看,羲和公主又來了興趣,「這個好啊,那我就留下來用飯吧。」
就算有謝泊淮在,她也想留下看熱鬧,反正有葉婉寧在,葉婉寧去哪裡,她跟著就是,儘量不去看謝泊淮。
正午用飯時,葉婉寧安排春喜去給兒子送飯,「天兒熱了,拍黃瓜爽口微酸,你給余先生也拿一盤。送了就回來,碗筷等接樂哥兒時再拿回來就行。」
春喜還給樂哥兒另外做了醬牛肉,也一塊兒帶著,夫人對她好,她就想回報夫人,故而和廚娘學了好多菜式,有空就下廚做給夫人和樂哥兒他們吃。不然樂哥兒上學後,她沒個事做,日子也無趣。
看著春喜走後,葉婉寧才招呼羲和公主用飯。
羲和公主是頭一回和謝泊淮坐一張桌子用飯,左右看了看,還是葉婉寧給她夾菜,才稍微放鬆一點。
「春喜的廚藝不錯,今兒的醬牛肉和三杯雞都是春喜做的,殿下看看喜不喜歡?」葉婉寧淺笑著,她能看出羲和公主的緊張,但羲和公主要留下,就只能一塊兒吃了,總不能讓謝泊淮自個兒坐一邊。
三個人吃完午飯,媒婆就上門來了,葉婉寧請的官媒,媒婆剛進來,雲芝就遞了錢袋子過去,「我們家夫人說,要請就請京城裡最好的媒人,這點子錢,辛苦你跑一趟,請你喝茶用。」
雲芝說話好聽,姚媒婆接過錢袋子掂了掂,很是滿意重量,臉上的笑容真誠許多。本來她是不願意來的,謝大人的名聲誰人不知,來給謝家辦事,要是沒辦好,她真怕謝大人一刀殺了。
現在看謝夫人溫溫和和,謝夫人身邊的丫鬟說話也客氣,沒有一點架子,姚媒婆慢慢地鬆了口氣,「不敢講辛苦,我是幹這行的,就該多跑跑。多謝夫人好意,不知道今兒,是要給哪幾個人說媒。」
葉婉寧讓雲芝去喊人,她昨兒交代了,媒人上門要穿精神點,特別是青山那裡,就怕青山豬腦袋,不知道講究。
沒過多久,司硯先進來了,他換了新衣,頭一回見媒婆,多少還是有些羞澀,但總體還是很鎮定。
折竹則是擰著拳頭,很緊張地跟在後面進來,他臉頰紅紅的,看著身子僵硬得很,大氣不敢喘。
青山就很自在了,隨便地邁過門檻,眼神轉了一圈,衝著主子行了禮,根本沒去看姚媒婆。
三個人的狀態,葉婉寧都看在眼裡,等他們問過好,都出去了,葉婉寧才去看姚媒婆,「最先進來的司硯是有官身的,官位不高,卻也有六品。他是最能說會道的一個,也聰明好學。折竹辦事勤懇,話少人踏實。青山則是憨厚為主,認準了就是一輩子。他們三人都不是奴籍,司硯往後可能會有造化,青山就是普普通通過日子的。我先與你說清楚,是希望好好替他們相看一門婚事,不想有什麼矇騙的事。」
早在離開謝家老宅時,謝泊淮就替青山幾個消了奴籍,他們還願意留在謝泊淮身邊辦事,都是因為謝泊淮的恩情。
葉婉寧這番話,是表現誠意,也是在敲打姚媒婆,別隨便糊弄了她。
姚媒婆幹了那麼多年媒婆,見過不少人,一下聽出葉婉寧的意思。心想謝夫人看著溫柔,說話做事卻是很有條理規矩,和外邊說的倒是不一樣。
「夫人放心,我幹了那麼多年,您儘管去打聽口碑。方才聽了您說的,這三位小兄弟都得謝大人看重,肯定很多人願意結親。今兒個我了解了,等有了合適的,我就上門來與您說。」姚媒婆想快點把事辦了,若是都辦成了,謝家給的賞金應該不少。
葉婉寧讓雲芝去送姚媒婆,姚媒婆又問,「我瞧這位姑娘也很好,若是還沒親事,也可以找我幫忙。」
雲芝笑著說不用,姚媒婆也沒多說,很有邊界感地走了。
羲和公主卻在嘆氣,「我以為今兒就能相看起來,怎麼還要等消息?」
「婚姻嫁娶得兩家都願意了才能相看,又不是我們說了好,別人就要答應。你這番模樣,反而比我還著急。說起來,你也和離了,皇后娘娘給你挑好夫婿沒有?」葉婉寧轉移話題道。
「還沒呢,母后怕我再跳入火坑,所以這次要多挑挑,得把人祖宗十八代都打聽清楚。我反正不著急,嫁了人後,我才知道,在娘家有多快活,沒那麼想嫁人。」羲和公主說著用手撐住下巴,「如果可以,我寧願養幾個面首,過著和姑母一樣的日子。」
說到姑母,羲和公主發現葉婉寧眼神暗了下去,「對不住啊婉寧,我不是……」
「沒事的,您能記得義母,這是好事,被人遺忘了,那才是真的可怕。想來義母也會高興,您能想著她。」葉婉寧沖羲和公主笑了笑。
「寧安以前就和我說,人很少能像姑母那樣灑脫,現在想起來,確實是這樣。如果你可以選擇,你肯定也想過那樣的日子吧?」羲和公主剛問完,就瞧見謝泊淮冷眼掃了過來,心頭抖了抖,趕忙強調,「我就是一個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