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沒有再看見小龍,也沒有收到卓烏的信號。
他的胸口開始犯堵。
他望向窗外,面色清冷,而心中的失控感卻愈發的強烈。
剛才逼問得有些著急了。
是他沒有控制住。
他手指緊捏,循著之前給小龍下的追蹤術,嘗試尋找蹤跡。
時蘇正蹲在一棵大樹上。
他看見卓烏在天上飛,保持在非常合適的距離,既不靠近,也不離開。
山地龍在地上吭哧吭哧轉圈,傻乎乎的,也不知在幹什麼。
但時蘇沒有心思去管。
他應該回去領地里,去見牧沉和那個老師,然後該幹嘛幹嘛。
牧沉其實也沒說什麼重話。
但他就是覺得心慌。
他真的搞不清楚,自己和牧沉是什麼關係了。
明明該是討厭的人,又無法控制地依賴對方。
想吃了對方,又怕對方死。
時蘇感覺胸**織著一團線。
他不知那團線是什麼,也不知如何解開,最後只覺得心口被碾得毛刺刺的。
小龍抱著耳朵,咕嚕咕嚕地嗚咽著,一張柔軟的金絲絨毯搭在了他身上。
是卓烏,他不知何時攀上了樹冠:「魔眼大人,先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
「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您在傷心什麼,」他說,「我也許可以幫到。」
時蘇耷拉著耳朵:「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和他是什麼。」
卓烏沉默片刻,老老實實地思索這句話的意思。
「這件事讓您很傷心?」
「也沒有......」時蘇眼裡地淚更甚了,「是我很討厭他,所以我就傷心。」
卓烏:「......原來如此。」
他其實一句也沒聽明白。
但還是耐心地側耳。
「我討厭他。自作主張占了我的宮殿,把我拉進黑曜......他說話還那麼欠揍,總是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他以前老來找我打架,用劍把我的鱗甲刺傷。現在他不殺我了,他就用繩子綁我,威脅我——」
卓烏聽得眉頭緊擰。
難道魔王背地裡竟是如此的......
「魔眼大人,您說的是真的嗎。」他認真道,「您說的繩子,是捉龍的那個,還是......」
「可是,他又對我好,」時蘇自顧自地嘀咕,「我知道他在保護我。」
如果沒有牧沉,他大概現在還在四處躲藏。
「所以我很傷心,」時蘇抹了把淚,「我......」
他突然揚起頭來:「我知道了。」
卓烏一臉茫然:「您知道什麼了?」
老藥師曾說過,一個巴掌加一塊糖,就能讓人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