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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晚如遭雷擊,面色瞬間蒼白如紙。

她沒想到這消息竟傳得如此之快,已然傳到了廣安公主耳中。

「公主莫急。」

沈星晚強自鎮定,輕聲安慰她:「哥哥他吉人自有天相,絕不會有事的。」

廣安公主眸中淚光更盛,搖頭絕望道:「不,不可能的!他連人帶馬墜入山崖,千丈深淵,怎麼可能還活著!」

她悲慟極了,仿佛整個世界在一瞬間崩塌,只剩下無盡的痛苦絕望。

「不,公主您別這樣想,哥哥他定然不會有事的。」沈星晚緊緊握住廣安公主的手,「他自小習武,身手不凡,豈會那麼容易就葬身山崖?」

廣安公主卻如同未聞,只是目光渙散地望向遠方。

淚水順著她絕美面龐滑落,滴在宮道的青石板上,砸出一朵朵小水花兒。

「雲朝......」她氣若遊絲,悲戚委地。

宮人們匆匆趕來,小心翼翼地攙扶起已然力竭的廣安公主,滿臉無措。

沈星晚還想上前安慰,宮人們卻慌亂地簇擁攙扶著失魂落魄的廣安公主匆匆離去,只留下一串凌亂的腳步聲迴蕩在寂靜的宮道上。

月色如霜,仿佛染白了整個皇宮,沈星晚立於宮道之上,久久望著廣安公主遠去的背影。

風乍起,吹亂了她的髮絲,也吹動了她心中那團復仇的火焰,愈發熾熱明亮。

她腳步卻愈發堅定,一刻也等不及要回府告訴燕景煥,哥哥墜崖一事與唐琳兒絕對有關係。

她抬眼望了望遠處的殿宇輪廓,略提起裙擺朝著燕景煥在宮內歇息的處所疾步走去。

裙裾飄蕩,在月色下如同一朵搖曳的幽蘭,帶著幾分孤寂決絕。

「待會兒派個宮人去軍機處請王爺人過來一趟,我要將這事詳細說與他聽......」沈星晚吩咐跟上來的緋雲,眸光微閃。

思緒繚亂間,她已行至燕景煥處所附近,正欲轉入廊道時,忽聽前方傳來一陣匆忙腳步聲和低沉的議論聲。

沈星晚猛地駐足,下意識地拉著緋雲退入陰影中。

她屏息凝神,望向聲音來源處,只見幾位內務府的管事神色匆匆,低頭急行,面上皆帶著幾分惶色。

「攝政王竟連夜召我等進宮,看來此事當真刻不容緩啊。」為首的管事滿面愁容,聲音低沉卻清晰地傳入沈星晚耳中。

「可不是麼?吩咐後日一早便送廣安公主去和親,如此匆忙,連最基本的嫁妝都備不齊全啊!」另一位管事接話,語氣滿是無奈。

「你們懂什麼,這哪裡是正經的和親?分明是借和親之名,行賄賂之實!北方那蠻夷之地,哪有什麼善男信女?廣安公主此去,只怕是......」第三位管事搖頭嘆息,未能說完,卻已道盡了其中淒涼。

「慎言!宮牆有耳,隔牆有眼,莫要惹禍上身!」

為首管事厲聲喝止,警惕地左右張望,仿佛生怕被人聽見。

幾人聞言,頓時噤若寒蟬,加快腳步,匆匆走遠,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幾句斷斷續續的低語,飄散在夜風裡。

沈星晚立於陰影處,如遭雷擊,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

後日便送廣安公主和親......

她銀牙緊咬,指尖深深掐入了掌心。

攝政王...吩咐的麼......

第53章 冷漠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沈星晚緩步走到燕景煥在宮中歇息的處所,裡頭伺候的小宮女見她來,立刻迎了出來,恭敬行禮,引著她走過蜿蜒宮道,來到一處靜謐的房間前。

門扇輕啟,沈星晚步入其中,室內空曠,只有淡淡的冷松香氣在空氣中飄散,瀰漫在每一個角落。

這股清冷的氣味,如同燕景煥的氣質一般,帶著不容接近的孤高與冷淡。

房間內的陳設很簡單,床榻整齊,案几上擺放著幾本未曾翻動的卷宗,還有一些常規放置的筆墨紙硯。

沈星晚走進房中,站定,眸光掃過這些布置,心中泛起些許不知名的情緒。

這裡的一切,都顯得如此冰冷,就像燕景煥這個人,總透著一種讓人無法觸及的感覺。

她的手輕輕摩挲過案几上的書籍,指尖觸碰到冷硬的封皮,仿佛能從中感受到那股無聲的寒意。

沈星晚獨自坐在燕景煥的處所內,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眉心微蹙。

宮燈如豆,將她清麗的側臉勾勒得柔美至極,卻照不透她心中翻湧的波瀾。

她心裡忐忑極了,一遍遍回想著方才聽到的消息,胸口仿佛壓了一塊巨石,讓她幾快要乎喘不過氣來。

不,燕景煥絕不會同意讓廣安公主去和親的......

她默默安慰著自己,纖細指尖漸握成拳,瑩潤指尖不自覺地掐進掌心。

他分明答應過她的,絕不會輕易葬送任何一個女子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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