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承乾門,繞過去有一段偏僻的御溝,可以從御花園小徑通向長春宮的後牆。」廣安公主低聲向沈雲朝耳語,聲音雖輕,卻篤定有力。
沈雲朝微點頭,目光緊緊注視著她的背影。
他本以為自己帶來的是一支隱秘奇襲的軍隊,卻未曾想,是她在以一己之力,帶著他們在死局中撕出一道縫隙。
就在穿越御溝的那一刻,遠處兩名黑甲軍巡邏而至。
「站住!」巡邏人高聲喝令,火把一晃,照亮了隊伍的面龐。
廣安公主神色不動,立刻上前,喝斥道:「你們巡邏竟敢攔我?我是太子殿下的近侍,受命護送秘藥!德妃娘娘病情突變,急需人手護衛,怕有人趁夜不軌,若耽誤了大事,你們擔得起麼!」
兩名守衛對視一眼,見她一臉傲然,並未敢輕舉妄動,又聽她提及太子、德妃,頓時疑竇更甚。
「可曾有太子的手令?」
廣安公主一挑眉,冷聲道:「你們在這攔著我不放,不如自己去軍機處問問!誤了德妃娘娘的病情,太子殿下怪罪下來,要你們人頭落地!」
兩人心中一慌,又見這小太監身後皆是精銳的黑甲軍,滿面肅殺,如今在這宮中,除了太子近侍奉命行事以外,又有誰能喚得動黑甲軍呢,兩人忙垂首閃避,讓出通道。
直到徹底穿過御花園的最後一道暗門,踏入長春宮後牆小偏門,廣安公主方才回首,對沈雲朝笑了一下。
「雲朝哥哥可還滿意我這一番引路之功?」
沈雲朝凝望著她,她額間微汗未乾,鬢髮有些凌亂,眸中卻毫無懼意,清亮果敢。
他拱手一禮,低聲道:「有公主領路,是沈某之幸。」
殿門輕響,長春宮中燈火忽明。
德妃得春姑姑稟報,匆匆迎出內殿。
她鬢髮稍亂,雙眼微紅,顯然也未曾安寢。
「月兒!你可回來了!」
廣安公主快步上前,執著母親的手,有些哽咽:「女兒沒事,還將人帶回來了。」
德妃母族所派遣的死士立刻列隊上前行禮,拜會德妃娘娘。
德妃點頭,立刻吩咐春姑姑帶他們下去安頓隱蔽,眸光微抬,疑惑落在了一眾黑甲軍身上,她眸光一一掃過眾人,最後停留在為首的沈雲朝身上。
沈雲朝在一眾人前上前行禮,低聲道:「末將沈雲朝,叨擾德妃娘娘。」
德妃凝神打量了他幾眼,許久,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你果然還活著......」她喃喃,眼角竟泛出淚光,旋即又抬眸,語氣鄭重:「我們月兒的命,怕是真的要托在你手中了。」
沈雲朝緩緩上前一步,俯首拱手,語氣誠懇:
「末將不敢妄言情意,然公主一路護著我等進宮,置自身於萬死之地,若末將能活過今夜,定以天下之名、餘生之力,護她安穩、終身不負。」
夜風微動,庭院中花枝輕搖,燈火被藏起,只余幾束暗淡微光映著眾人的面容。
德妃立在殿外,目光在沈雲朝身上停駐良久。
他身著漆黑戰甲,氣息斂去鋒芒,卻更顯沉穩內斂。
眉如削劍,目若星辰,鼻直口闊,身姿頎長挺拔,即便在這滿是貴胄的皇宮之中,亦不減分毫英氣。
方才潛入宮門一路,他步步謀定,每一處細節皆沉穩老練、洞若觀火,遇險亦不驚、不亂,冷靜得教人心安。
德妃一顆惶惶不安的心,正是在他護著女兒回來的那一瞬,才終於穩下來。
她沉默片刻,眼中浮起幾分動容。
「沈將軍年紀輕輕,能統御大軍,行兵如神,又生得一表非凡,果真是將門虎子、國之棟樑。」
她這一聲讚許並非虛言,語氣中自有幾分母親對女兒未來的期盼之意。
廣安公主站在沈雲朝身側,自然是聽出了母親話里的意思,唇角一彎,羞赧垂下頭去。
果然,德妃望向女兒,語氣溫柔卻意味深長:「這等亂世,刀兵未歇,前路艱難,本宮有意將你託付與沈將軍,你可願意嫁他?」
廣安公主緩緩抬眸,眸光堅定,毫不遲疑:「女兒心意早定,若非他,便誓不為婚。」
德妃聞言一怔,凝視女兒良久,見她眉眼含光,神色寧定,仿佛早已將此生交付一般。
她心頭陡然一酸,嘆息一聲,抬手將女兒喚至跟前。
「你自小驕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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