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柏林,她就覺著自己真沒出息。
他問。
她條件反射就回答了。
這一次,她必須硬氣點:「我說過了,分手的決定,我經過深思熟慮。既然分手了,我和什麼人來往,應該跟你沒關係吧,我沒有義務向你交代什麼。」
墨北洲不由分說地哭了!
唇瓣發紫。
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像是被主人殘忍拋棄的小狗。
哭得身體輕微發抖,小捲毛一顫一顫的。
傷心慘了!
溫柏宇驚呆了!!!
這就哭了?
小屁孩戲可挺多!
他清楚地看到安檸眸底的心疼,顧不上其他的,插話道:「這位先生,你還好嗎?你臉色很差,需要幫忙嗎?我的車就在外面,我送你去醫院吧?」
墨北洲看向他,握了握拳,分明心裡恨不能給他一拳,嘴上卻說:「謝謝,不用。」
溫柏宇感覺到了他身上極強的殺氣,尬笑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他用了「我們」兩個字。
瞬間激怒了墨北洲,墨北洲怒瞪著溫柏宇:「你是她什麼人?」
溫柏宇溫潤一笑:「她並不想告訴你,我和她的關係。作為男士,我應該尊重她的意願。」
墨北洲赤紅著雙目,被溫柏宇氣急了,賭氣道:「我身上這身衣服,是她給我買的。這手錶,袖扣,腰帶,皮鞋。就連我此刻穿的襪子,內……都是她給我買的。她很疼我,她不會喜歡你這種老男人。」
溫柏宇已經知道他和安檸的關係了。
前男友嘛。
情侶之間交往,互相送禮物不是很正常?
想用這種方式氣退情敵。
小屁孩真是幼稚!
溫柏宇情緒穩得一批,雲淡風輕地說著最氣人的話:「所以,是安老師養著你?難怪你們會分手,照顧一個心智不成熟的男人,她應該挺累的。」
墨北洲被懟得面色青一陣紫一陣。
安檸甩他的時候,就說過她好累好累。
溫柏宇這話無異於誅心!
墨北洲頭頂的怒火幾乎化為實質。
雙拳緊握。
在動手打人的邊緣瘋狂掙扎。
溫柏宇適可而止,看向安檸:「安老師,我們走吧。」
安檸心煩意亂,聞言「嗯」了聲,抬腳離開中餐廳。
她的態度,不亞於在墨北洲心口上狠狠補了一刀。
安檸腳下才動了動。
墨北洲兩眼一黑,身形劇烈地晃了下。
溫柏宇眼疾手快地抓住墨北洲一側的小臂:「你還好嗎?」
墨北洲唇瓣青紫,單手捂著心口,甩開他:「我沒事。」
他失魂落魄,雙目無神地扭頭走了。
沒走出去幾步。
「嘭」地暈倒在地上!
安檸清楚地感覺到心臟猛烈地抽痛,撕裂般的疼!
溫柏宇比她動作快,男人嘛,到底力氣大一些,彎下腰把人扶起來,急道:「安老師,你開車,我們先送他去醫院。」
「嗯。」安檸白著臉點了下頭。
餐廳的服務生過來詢問情況。
溫柏宇一邊扶著墨北洲,一邊摸出錢包,估摸著拿了一沓百元大鈔遞給服務生:「結帳,剩下的算小費,先幫我把人弄上車,謝謝。」
那服務生把錢往圍裙口袋裡一塞,跟著幫忙扶人。
一路上。
安檸在前排開車。
溫柏宇扶著墨北洲坐在後排。
每當停下等紅綠燈時,安檸就會不受控制地從後視鏡往後面看。
墨北洲剛才的話。
一次一次扎著她的心。
所以,他是以為她打算交往新男朋友,才難過成這樣的嗎?
他真的有這麼愛她嗎?
為什麼非要等到她決定放手了,他才開始愛她。
以前交往那麼久。
他但凡……
他們之間都不會走到這一步。
溫柏宇沒想到墨北洲會暈倒,看出安檸的心疼和擔心,他滿臉愧疚:「抱歉安老師,我不知道他心理這麼脆弱。我就是看你不想理他,想幫你打發了他,我不是故意氣他。」
安檸這會兒心緒不寧,沒心思想溫柏宇是出於什麼心理,胡亂地應著:「我知道,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不必自責,還得謝謝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