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屏幕上的光混雜著路燈盡數落在他們身上,將他們各自的神色照得清楚。
不知從什麼時候,外面又開始飄起了雪。
和那天她聲嘶力竭在街頭哭喊的那場雪不同,今夜的雪很小很輕,也很密,飄蕩在人潮攢動的街頭,漫天地飛舞著,飄忽著。
他步子大走得略快,她雖穿著高跟鞋卻一點也不礙事。
她們手牽手走得很快,又很穩,走過數家劇院,走過大半個西區,走過窮冬里的寒風,身上卻絲毫沒有沾染半片雪花。
他說把愛轉移到自己身上。
愛自己。
四面八方好多聲音從耳邊侵襲又掠過,叢一茫然又恍惚,卻多了某種心甘情願,心甘情願地跟在他身後,讓他牽著手走過這條繁華熱鬧,人潮攢動的街巷。
他們明明穿著體面的華服奔走在各色的人群里,明明有方向有目的地,卻不知道為什麼,讓她覺得有一種在肆意流浪的感覺。
她一直都很愛自己的,一直是的。
她在心裡反覆重複,反覆確認,目光始終沒從他身上移開。
「上車吧,外面太冷了。今天的戲選得不好,下次提前定位置,我來選。」
走到車邊,文時以為她打開車門,口氣里沾染了些許溫柔。
叢一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只是目光停駐在他臉上,欲言又止,最終上了車。
等到回了酒店,到了房間,文時以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幹什麼?回自己房間去啊,我今天不要你陪。」叢一心情不佳,臉上都寫著,「你要還想我明天跟著你去,就別耽誤我休息。」
「你放心休息,我只在客廳,不會打擾你。」
文時以不放心她,怕又會同那晚一樣。
她若是真驚恐發作,身邊還是要有人在。
只是叢一向來強要面子,他配合她,不說破罷了。
叢一見他堅持,沒心情同他爭論,轉身進了房間即刻便關上了房門,沒多久連燈也熄了。
她在臥室一夜沒出來也沒動靜,他就這樣拿著電腦專心致志地守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叢一醒來迷迷糊糊地從臥室出來的時候,文時以才放下了手頭的工作。
「醒了?早餐想吃什麼?」
「你怎麼還在這?」
叢一穿了件淡藍色的新睡裙,領子簡直快要低到肋骨間,裙擺又短,裸露在外的皮膚白得發光,半依靠在臥室門框邊抱著雙臂不可置信地問道。
「你不會在這坐了一夜吧?」
她瞥見了他手邊的咖啡,又多斜睨了他一眼,抬手將長發如常般挽起,摘掉了手腕上的絲綢發帶打了個蝴蝶結,慢悠悠地走到出茶台邊,給自己倒了杯水。
「要是真在這坐了一晚上就趕緊去洗澡,換一身衣服。」
「好,那你一會兒你想吃什麼自己叫。」文時以合上電腦,欣然接受了叢一的「嫌棄」。
他人走了,空氣里還瀰漫著留下的木質香水氣,桌上的咖啡杯已經空了,但仍然看得出是杯美式,因為半點奶沫都沒有。
叢一很喜歡咖啡,但她非常討厭美式。沒有牛奶和各種糖漿的調合,咖啡液簡直是比中藥還難喝。
「怎麼這麼愛喝這苦玩意兒。」叢一念叨了一句,一口氣幹了一杯水。
今天,是說好去見文時以媽媽的日子。
叢一洗漱過吃過早飯後選了半天的,精心準備了好一會兒。
倒不是因為她多重視和文時以家裡人見面,是因為文時以的媽媽出身貴族,她所居住的莊園也有著相當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
見這樣的人家,去這種地方,她自然不能草率。
她的人生信條就是,無論走到哪,頭不能低,面子不能丟。
她從港島那邊走得急,什麼都沒帶,衣服首飾包括一些生活用品和細軟都是文時以交代提前準備好的,她也就沒再費心叫人送新的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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