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車門,轉頭平靜地對祝明森說:「你看,爸爸,我們沒有一次不會爭吵。」
「有時候是因為家庭,有時候是因為學業,有時候是因為信息素……」祝淰說,「你不了解我,是因為你從來沒有試圖了解過我。」
祝明森冷哼:「我總比你媽好!」
祝淰眼底發亮:「噢,對,你總是習慣拿我媽當說辭,好像這樣就永遠有一個人比你更不稱職。」
祝明森無言,問祝淰:「你說我不懂你,我哪裡不懂你?」
祝淰說:「在有的人看來,腺體和信息素並不重要,只為了等一個真正喜歡的人,在有的人看來,信息素是尋找配偶的第一要素,願不願意也沒那麼重要。」
祝明森嘲笑祝淰:「不然呢,信息素真有那麼重要?你天真,其他人可沒那麼傻,沒有幾個人會為了所謂的真愛明哲保身,更別說什麼Alpha。」
祝淰沒有反駁祝明森,坐進駕駛座發動了引擎。
身後的輝煌離他越來越遙遠,山間的路燈一盞一盞在身後滅掉,祝淰想起自己第一次去《聽風令》劇組試戲、從東山山頂狂奔而下的情形。
他搖下車窗,外面微微搖進來些許雨絲,飄落的雨點在前車玻璃緩緩鋪開。
電話再度響起,祝淰看清來電顯示,接通了車載電話。
沈渥的嗓音略微有些低:「在幹什麼?」
祝淰說:「回家。」
沈渥敏銳地聽出祝淰聲音里的不對:「心情不太好?」
祝淰否認:「沒有。」
他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
「長夜漫漫,有些難熬。」沈渥誇張道,「好久不見,莫名有些想聽祝老師的聲音。」
「……」
祝淰打開車前的雨刷,前車的車燈在雨中朦朦朧朧的,他在等紅燈的間隙吐槽沈渥:「沈老師,我們上一次見面就在兩天前,甚至明天又要被迫營業,你這麼寂寞,乾脆綁定在我身上算了。」
這時候沈渥那邊停頓了,聽筒里沒有聲音再傳過來。
祝淰瞄了一眼還顯示在通話中的屏幕:「不說話我掛了啊。」
一陣壓抑又有些難耐的低.喘聲在車內迴響。
祝淰腦中電光一閃,瞬間清醒。
他紅著耳朵問:「沈渥,你在幹什麼?」
沈渥說:「不好意思,九點到了,我該睡覺了。」
祝淰的沉默表示了他的難評。
九點睡?他信才有鬼了。
沈渥笑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要睡了。」
沈渥膽大包天地掛斷了他的電話,這還是頭一次,祝淰開著車拐進車庫,正準備倒車,他的心中隱約升起一陣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