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有付靈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從手機里傳出來:「程姻!怎麼不說話?人呢!」
程姻倏地被驚醒,唰一下把電話給掛了。
…
迎面吹來幾片雪花,撲稜稜粘在睫毛上。秋斐懶散地倚在陽台想事情。
這段時間過得糟透了,與常嫻分手並不像她表現的那麼平靜。
和另一個有過親密關係的人徹底分割,將家裡的舊物連同記憶一塊清除,是一件很需要時間的事。
如果不是今天鄒竹心專程叫她,她是不會來的。
鄒竹心回復正常,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開心一點。」
兩人多年好友,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言語來交流。
秋斐理解鄒竹心對她的擔心,但是很難傾訴。她和常嫻之間的三年感情,沒有那麼容易幾句話就說清楚。
或者說,就算不是常嫻,換一個人,哪怕是一個物件,相處三年,一朝一夕斬斷聯繫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秋斐手指按了按太陽穴,正要說什麼,砰然傳來一陣聲響,抬眼看過去。餘光掃到了一條模糊的影子,她及時中斷了談話。
鄒竹心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眼認出人,詫異道:「程姻?」
被人叫住,程姻一激靈,停住腳步,轉身,有點窘迫地站在門邊。偷聽被抓包,這也太尷尬了。
鄒竹心打開陽台門,探頭叫她:「怎麼在這兒啊?」
程姻嗯了一聲,眼神飛快掠了一眼後面的人影,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沖她晃了晃手裡的手機:「接個電話。」
手機的亮光閃了一下眼睛,鄒竹心點點頭:「你……」一句話還沒說完,她目光敏銳地聚焦到了程姻亮著的手機界面——三秒前和付靈的通話記錄。
她一愣,沒說完的話卡在喉嚨里。
程姻一個被抓包的人,不好意思說話。
兩人詭異地僵持住了。
秋斐原本不想管,她最近很累,是心裡的累,導致她對周圍一切都處於一種不在意的態度。
秋斐隨意掃視兩人一眼,女孩臉頰微紅,眼睫眨動,手腳都不知道要放哪裡。
幾秒過去,她又於心不忍,伸手拍了一下鄒竹心,示意她回神。又微微一笑,溫聲道:「程姻,麻煩幫我拿杯喝的過來,好嗎?」
鄒竹心反應過來自己失態了,悶悶出聲:「幫我也拿一杯。」
程姻點點頭,連忙轉身就去了。轉身的瞬間,她長吁了口氣。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臉頰,好熱。
桌上有人調了酒,五顏六色的,看著很好看。
程姻沒碰,去長桌上找了兩隻乾淨的杯子,又選了瓶未開封的果酒,倒了兩杯端在手裡。
陽台是開放式的,外面的冷風夾雜著雪花片片吹來,凍得人手冷腳冷。
如果不是為了找個清淨的地方,誰願意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