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姻卻沒察覺到她生氣,一隻手攥著傘柄,另一隻手乖乖伸著不動讓她摸。
甚至還有空沖她解釋,笑容燦爛,「我穿了很厚,一點都不冷,你看!」
程姻也是一時頭腦發熱就衝出來了,但是她並不後悔,甚至還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病還沒好,所以穿了很暖和才出門。
聞言低頭看去,秋斐也是這時才看到她身上裹了一件厚實暖和的大衣,裡面還有件毛衣。
程姻本來就瘦,這兩天的病讓她消瘦,原先的線條更加明顯。
穿這麼厚實也不顯臃腫,反而有種暖呼呼的氣質。
程姻對她笑了笑,眼睛彎彎,唇角,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秋斐原本想要「責怪」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了,她心不自覺軟了軟,手背貼了貼程姻的臉頰,「好冰,快上車,我們先回去。」
誰料程姻沒知覺地點頭,語氣還挺歡快,「嗯嗯。」
「……」秋斐忍了忍,「等著,回去再教訓你。」
程姻轉頭看她,眨眨眼,語氣無辜,「好哦。」
這句話也接。
秋斐:「……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程姻調整好坐姿,伸手拉安全帶,「當然知道。」
「那你說說看?」
秋斐這句話的語氣帶點不自覺的威嚴,語調偏冷,像是回到了課堂上,她拿著名單點人回答問題。
以往被她點到的同學都老老實實站起來回答問題,語氣嚴肅。
但程姻抿唇,臉頰的小酒窩浮現,鼻腔里哼了一聲,有點不服氣似的,又解開安全帶,直起身子往她那邊靠了靠。
嘴唇靠近耳朵,輕輕吐字。
聲音很輕,被雨聲模糊掉大半,穿到耳朵里時,只剩下很小的聲調:
「我知道的,你要教訓我嘛。」
教訓兩個字被咬得很輕,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水汽。
偏偏她語氣還挺正經,讓人懷疑是不是自己多想。
秋斐蹙眉看了一眼她,臉上情緒不明,頃刻,笑了一下,「……行。」
兩人回到院子,下車,一齊將秋斐買的東西搬下來。
餐食過了這麼久,已經變涼了,好在廚房裡的工具還挺齊全,加熱之後還能吃。
程姻換掉身上的濕衣服,先去洗澡。
秋斐在房間裡等她,上一次來的時候沒有仔細觀察過這裡的環境,現在觀察了一遍,還挺有意思的。
程姻的書桌上放了很多東西,擁擠卻不雜亂,有書,有自己做的筆記,還有圖紙。
甚至還有一把小小的手鏟,長度十幾公分左右,木製手柄,頂端是平直的,很薄,上面還帶著新鮮未乾的泥土印記。
可以說這間小房間濃縮了程姻這段時間的學習生活工作,帶著明顯的個人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