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落等了幾秒,沒等到宴山亭說話。
是在失望嗎?
他現在有些了解宴山亭。
宴山亭若瞧不上誰,眼神都懶得給,更不要說回應。
許落還是想解釋清楚。
他說:「我念書還行,但那全是課本上的東西,課外書沒讀過多少,見識也有限。到現在,身無長物,也沒什麼技能,還欠很多錢。你們聚會時聊天,我大概率聽不懂,如果要表演什麼節目,我也許只能表演鼓掌,亭哥,對不起......」
如果宴山亭對他不好,許落不會這麼歉疚。
他生活的小村子,男人們比誰掙錢多,比誰酒量大,女人們比誰衣服洗的乾淨,比孩子的成績。
這個世界無處沒有爭鋒。
許落無意和人比較,但如今身份到了這兒。
主動或者被動,他成了宴山亭跌份的存在。
許落說:「要不我現學個什麼,下次......」
宴山亭看向許落的方向。
什麼也看不到,
他問:「誰告訴你,需要表演節目?」
許落:「......電視上這麼演的。」
他既入了行,自然要往好了做,除專業書籍,平常也看大量影視劇。
因為婚姻的緣故,許落格外留意豪門劇。
他這樣的出身,很符合劇里炮灰角色的軌跡。
心機嫁入豪門,沒兩天就被打回原形的炮灰。
宴山亭不由好笑。
一時想到許落自小被陸家丟在村中不聞不問,心頭一默。
他說:「那是別人,你不需要,只是去吃個飯。」
沒人敢笑他的伴侶。
不論對方什麼出身,什麼品貌。
更何況許落只外形而言,平心而論,已經相當拿的出手。
許落說:「嗯。如果需要我做什麼,你隨時說,聚會時不方便就發信息,雖然我們關起門......在外一體,我都懂。」
過去他常常惹許菱素生氣。
後來就鼓勵許菱素有話直說,彼此的需求明確了,關係也更融洽。
當初許菱素話多但詞不達意,如今宴山亭話少,還對他有些嫌隙。
兩相比較,倒是殊途同歸。
許落自小少有深刻來往的人,自覺與人交往經驗不足,只能儘量將事往坦誠了聊。
懂什麼懂,分明像只才出窩的小動物。
宴山亭禁不住笑了聲:「你老老實實,就一切太平。」
轉念一想,現在許落就挺老實挺乖,很省心。
房間重新安靜。
許落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剛才宴山亭好像笑了,雖然大概率是笑話他,但這種笑並非惡意,只讓人覺得新奇。
過了會兒,宴山亭問許落:「你想學什麼?」
許落:「表演節目?」
宴山亭:「跟聚會無關,調劑生活。」
這是他剛才誤會他的一點歉意。
原本奶奶催他過年時帶許落散散心,宴山亭雖然應了,實則打算陽奉陰違。
此刻倒覺得,也不是不能滿足老人家的要求。
再說,電視劇能學個什麼。
許落在明面上,到底是他的妻子。
許落想了想說:「想學騎馬,現在古裝劇很有市場,演員會騎馬是很大的加分項。」
他是個俗人。
如今偶然一個角色,二十天不到就賺了幾十萬,難免想更進一步。
錢多的用不著和不湊手,面對這個世界時完全是兩個概念。
許落想多賺些,將來離婚了,天下之大,山水人文好吃好玩的,力所能及,他都想去體驗體驗。
宴山亭說:「家裡有馬場,年後大概有空,我可以......」
許落知道宴山亭忙,就說:「不用麻煩,讓陳管家安排就行。」
宴山亭:「......你很喜歡陳勻?」
許落語氣柔軟:「嗯,陳哥脾氣好,學歷高,博學多才還有耐心,很好相處。」
這樣的人只做管家,有些可惜。
不過這種話他自然不能當著人僱主說出來。
陳哥?叫的倒是挺親熱,還脾氣好?
宴山亭暗道,許落一定不知道,陳勻在外有是出了名的笑面虎,是他在暗處最得用的一把利刃。
他淡淡說:「騎馬的事再說,我困了。」
再說的意思跟改天差不多,相當於沒有。
困了,就是別煩?
許落暗道宴山亭剛才約莫只是客氣兩句,他卻當了真,還想讓陳哥安排,倒有些不知進退,難怪宴山亭不想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