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落因此知道,他在徐天文的書房教訓陸星喻時宴山亭竟然就在門外。
還有《唯愛卿卿》換導演和演員, 原來這部劇能原樣推行並非運氣。
許落從沒有因宴山亭說不會給他工作上的幫助而有怨言。
但知道宴山亭默默給予他庇護卻不免感動。
他答應徐天文不會將這些事泄露出去。
不好說宴山亭已經有心儀的對象, 只好詞窮的重複:「就是性格不合。」
徐天文和許落這兩年來往還算密切, 知道許落說話做事都十分穩當。
如今許落語氣平靜, 徐天文便知道他拿定了主意。
徐天文說:「一碼歸一碼, 咱們總還是朋友吧?」
他是真喜歡和許落來往。
許落和他周圍那群人不同, 能讓人心靜, 讓人放下很多張狂念頭做個正常人。
許落已經答應林躍不會和他斷交,在徐天文這便也點了頭。
聊完挺感慨。
當初以為地獄一樣的生活竟分外平順的過來, 還交了朋友,是沖他而不是沖宴家的朋友。
還有宴山亭暗中回護他的事。
想到恐嚇陸星喻時說的那些話,許落挺不好意思。
當時聽到這些話的宴山亭估計十分意外,竟也沒有拆穿他......
許落答應徐天文不說出去, 便不好對宴山亭道謝, 只暗自記下。
這裡的工作完成的差不多,機票定在後天,許落打算明天出去逛逛,給國內的朋友們買點禮物。
現在時間還早,他拿了《問天》的小說看。
手機震動時許落挺意外,來電的竟是他幾乎不怎麼聯繫的楚淮。
許落接通電話。
楚淮的聲音有些沙啞:「小落,開門。」
許落:「......?」
忽然房門被敲了兩下。
楚淮原本想直接敲門, 但國外不安全,這時又是晚上。
他怕嚇到許落。
門打開,見許落穿著睡衣,眉目間有驚訝但並不憔悴,楚淮一顆心落了地。
很奇怪的類似近鄉情怯的窘迫。
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好乾巴巴的道:「新年快樂。」
說完便不禁懊惱,今天都初九了,算起來年已經過完。
許落挺驚喜,笑著讓開門:「新年快樂!你怎麼在這?」
看他高興,楚淮也不由笑起來。
許落倒茶又拿零食,吃的喝的但凡有都堆到茶几上。
可惜他要控制體重,能待客的東西不多,對上楚淮欲言又止的眼神,只好說:「你知道了?」
楚淮:「他欺負你了?」
許落搖頭:「沒有,亭哥對我挺好的。」
楚淮眉眼陰沉:「挺好的讓你大過年來這種窮鄉僻壤?」
這個國家雖然面積不大但經濟還算發達,酒店是數一數二的連鎖,許落住的雖然不是總統套之類的房間,但也不差。
不過楚淮這種級別的有錢人確實有資格嫌棄。
許落環顧整潔大氣的房間:「我覺得挺好的。」
雖然宴山亭和楚淮是死敵,但許落不想給他們增加誤會,又解釋說:「是我想出來逛逛,真的。」
再看楚淮明顯皺巴巴的大衣,不太確定的問:「你是有事要處理,還是......」
楚淮在上飛機前滿心衝動,想對許落說宴家不要許落他要,讓許落跟他走。
真到了人面前,這話說不出來。
太唐突了,也太不正式。
而且許落即使穿著睡衣都有種說不出的好看,不像他,胡茬亂冒,整個人像從洗衣機的滾筒爬出來的。
楚淮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路過,正好聽說了一些事,你還好嗎?你們......」
即便是路過,看楚淮風塵僕僕的樣子,之前他和自己的距離恐怕不近。
許落把桌上的杯子往楚淮面前推了推:「喝茶,我這也不是大事。」
很多事不好說,他斟酌著說:「我挺好的,我們性格不太合,算是和平分開,他沒有欺負我,一點都沒有。」
其實有的。
不好的記憶都在。
但好的記憶更多。
被當成弟弟保護和善待的時間更長,尤其宴山亭沒必要做到這個地步。
許落眉目安然毫無憤懣或不甘,竟似乎還感念的樣子,讓楚淮的心不禁提到嗓子眼:「那你還......還喜歡他嗎?」
許落搖頭。
從小他就知道自己毫無資本,向來量力而行,何況宴山亭那麼多次明晃晃的警告。
而且許落有更想要的東西。
對他來說一切感情都是束縛,尤其親情和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