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喻被粗暴的拖出去。
掙扎中他腦袋撞在門框上,磕掉了兩顆牙。
陸星喻抓住門框,用門牙漏風的嘴大聲喊:「我說!我說!許落是自願的,我們沒有逼他!他媽非要進陸家的祖墳,他求的我爸說願意以去宴家作為交換......」
第65章 他不會把許落交給任何人……
聽到陸星喻的話, 陳勻只覺腦袋嗡的一聲。
他一直以為許落同意這門婚事可能有陸家的逼迫,但更多是宴山亭以及宴家確實值得人嚮往。
可如今的真相何其慘烈。
陳勻想到許落第一次到宴家時默默坐在客廳的樣子,才二十二歲的許落, 為了母親出賣自己的許落,那時在想什麼?
他不禁後悔當初沒有對許落更好一些。
陸星喻開始招供後,要帶他走的人暫時停手。
陸星喻鬆了口氣。
仿佛從鬼門關爬回來,他支撐不住的嚎啕大哭:「該說的我都說了, 求求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會找許落的麻煩......」
要是早知道宴山亭還對許落念念不完, 他說什麼也不敢為難許落。
淚眼模糊中, 陸星喻就見站在窗邊的宴山亭竟是一如既往的冷酷。
冷酷到還有閒情逸緻看手機, 好像周圍的一切都不重要。
忽然陸星喻聽宴山亭說:「這不是全部, 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還要隱瞞, 舌頭不用要了。」
陳勻這才察覺自己的失態,慢慢收斂動容。
他看向宴山亭, 忽然發現在明亮光線下俊美冷峻如神祇的男人,面頰的肌肉在微微顫動。
陸星喻的確隱瞞了一些事。
譬如許落主動找上門是為了許菱素能再見陸紹元一面,卻正好撞在宴家選親的當口,讓陸紹元記起了他。
譬如許落不是主動要去宴家, 是陸紹元引誘許菱素有了期盼, 背後卻以此要挾許落。
再譬如許落去了宴家後陸紹元也遲遲不給許菱素下葬,直到許落拿出結婚證。
這些事有些是陸星喻親眼所見,有些是偷聽的,更多是林雲柔發現陸紹元的真面目,不想陸星喻有一天被陸紹元蒙蔽和欺負,一點一點的灌輸給陸星喻的。
陸星喻越說越多,不禁對惹出這些事的陸紹元心生恨意。
而宴山亭始終態度冷淡。
陸星喻怕失去舌頭, 只好搜腸刮肚。
他索性道:「都是我爸的主意!他還逼許落在他母親的骨灰前發誓不准把這件事告訴你,如果違背諾言,許菱素在陰間都不會安寧。對了,他還要許落拿著結婚證去找他,讓許落把你請去陸家炫耀,許落一直拒絕。最近許落被宴家拋棄......不不,他離開宴家,我爸和舅舅還讓人把他帶去家裡,想逼他就範,沒想到許落竟然早就錄了音,我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陳勻大驚,在他們不注意的角落,許落竟一直受陸家的鉗制和逼迫?
他問:「什麼錄音?」
陸星喻:「他媽下葬那天我爸逼他發誓的錄音,他說他現在已經是大明星,這份錄音如果流傳出去誰都別想好。」
陳勻這才明白為什麼許落那麼努力拍戲。
他心口梗著很多情緒,努力遏制著憤怒問:「許落離婚後,你們想用什麼逼他就範?」
陸星喻心虛低頭:「他媽不是還在陸家墳里埋著,埋和挖都是一句話的事......」
砰的一聲,做擺件的半人高瓷瓶被摔碎。
陸星喻回過神發現視野變高,呼吸變的很困難,他整個人被卡著脖頸提了起來。
陸星喻看到宴山亭布滿血絲的眼睛。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神竟然可以這麼可怕。
宴山亭說:「你們都該死!他有什麼錯,他才多大......」
眼看宴山亭要將陸星喻掐死,陳勻大驚失色。
宴家並不是草菅人命為所欲為的人家,到這個位置固然風光,可暗地裡不知多少雙鬣狗一樣的眼睛盯著。
當年宴山亭清理門戶,即使再憤怒也都有理有據的處置人,任誰都說不出半個不字拿不住一點把柄。
陳勻怎麼勸說都沒用,靈光一閃道:「小少爺還等著您呢,要是您出什麼事,世道這麼兇險,誰護著他?」
宴山亭鬆了手。
在陸星喻驚天動地的咳嗽聲中,他低聲說:「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陳勻沒有聽清宴山亭說了什麼,示意人拖走陸星喻。
房間恢復寂靜,他問:「您說什麼?」
宴山亭看他,又似乎看著別的什麼:「我要他們付出代價,每一個人。」
這天晚上宴山亭沒睡,見了陸紹元和林雲升。
雖然陸紹元和林雲升比陸星喻老辣的多,但陸星喻已經泄露了太多東西,陳勻輕易便揭穿了他們的偽裝。
宴山亭問陸紹元,許菱素下葬是哪天。
和他猜測的日子一樣。
那天許落回家很晚,半夜高燒,難受到吐了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