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從十四歲起就不再流淚。
他閉了閉眼說:「老爺子病了,心情不好,小落,除了老爺子世上我最惦記你。這圈子亂,你又孤身一人,有事就說話,別讓人欺負了。」
這麼晚了不合適帶誰進屋,尤其楚淮還在追求他,但許落沒有見過這麼脆弱,好像受了很大委屈的楚淮。
他讓楚淮進屋,打算聽他說說話。
傾聽具有一定的撫慰功效。
許落以前特別難過時會有傾訴欲,但他沒有可傾訴的對象,只能對著手機的錄音說一段,效果也還行。
許落的門打開又關上,並不知道斜對面的房間門縫微開,鏡頭記錄下一切。
第66章 打起來了。
將楚淮帶進房間後, 許落說:「如果你想找人說說話,我可以,你說的任何事我都不會說出去。」
剛才楚淮情緒激動, 此刻才注意到許落已經換了睡衣。
頭髮還帶著潮意的許落應當剛洗完澡,整個人像棵嫩筍一樣清新可口,可就是這樣稚嫩的許落......
楚淮無法問許落,兩年前他為了母親的遺願進宴家到底是什麼心情。
可以肯定的是許落當時一定很害怕, 宴山亭那人平常臉總是拉那老長, 很唬人。
楚淮傾身做壓迫狀:「月黑風高隨便什麼人都放進來, 不怕嗎?」
他身量高大肩膀寬闊, 雖然坐在沙發上並沒有起身, 但僅僅只是挺直腰背舒展身姿就已經有種很壓人的攻擊性。
對楚淮這種恐嚇小孩的樣子許落很無奈, 配合道:「嗯, 害怕,很害怕。」
楚淮笑了聲, 懶洋洋靠回沙發:「不怕,以後有我在。」
許落不禁笑了下:「好。」
楚淮看的出許落沒當真。
那麼多艱難的日子自己扛過來的許落早就不指望任何人了吧,但許落哄他的小模樣真挺稀罕人。
他忍不住捏了捏許落的臉,然後因為動手動腳差點被掃地出門。
許落不禁揉臉, 楚淮手勁兒大, 拿他的臉當麵團揉,怪疼的。
不過這不是重點。
他注意到楚淮手背關節破了皮,像是打架弄的:「手怎麼了?」
楚淮看了眼,隨意道:「山里考察遇到劫道兒的,打了一架。」
許落皺眉:「現在還有這種人?」
楚淮:「窮鄉僻壤冷不丁就竄出來,路上還堵著斷了的樹根,我可差點就回不來, 要真回不來,想我不?」
他真遇到過劫道的,國外的事,開拓市場難免妨礙當地勢力。
許落沒搭理楚淮的胡說八道,不過楚淮這種體格一看就是練過的。
這還受傷,肯定很兇險。
許落拿了醫藥箱給楚淮處理傷口,又發現楚淮的手臂被劃了指長的扣子,血乾涸一層,還在緩慢滲血。
許落仔細看傷口,發現斷面不太整齊:「什麼劃的?」
楚淮也挺意外,來的路上感覺胳膊隱隱作痛。
但他注意力不在這,沒管,好像是在陸紹元的房子裡被陽台的釘子颳了一下?
許落:「釘子?!」
他簡單消毒包紮後催楚淮去醫院,這得打針。
楚淮被催促離開,還被迫許諾打針時會拍照給許落看。
羅風等在車裡,對楚淮這麼磨蹭才下樓好奇又擔憂,看到楚淮手上包的紗布,再看他戾氣消減,只道:「小少爺心腸真好。」
他以前就覺得許落人好。
好看又斯文的,總歸還是得劃入需要被保護的那一類。
如今知道許落和陸紹元之間的交易,知道許落怎麼一個人扛過陸家和林家一而再的逼迫,便是羅風這樣滿身血腥的人也不禁讚嘆人不可貌相,他未來的老闆娘不是花兒一樣嬌嫩的人,分明是個鐵錚錚的漢子。
這時許落房間的斜對面,副導演盧平宣將拍到的照片發給曾泰。
盧平宣因為侄子盧陽陽被許落擠成男二號而不滿。
他和曾泰是朋友,正好曾泰和許落同公司。
兩人一聊發現許落竟是共同排斥的人,盧平宣便答應曾泰會在劇組留意許落的動向,能抓住什麼把柄最好。
盧平宣原以為抓住許落的把柄是挺容易的事。
他在這行很多年,最了解藝人的尿性,不論男女老少只要進了這圈子,花天酒地都是輕的。
沒想到這麼久過去,許落竟真好像來拍戲的。
今晚他原本和劇組一個小演員約好玩一玩,沒想到才推門就看到許落深夜會情郎。
情郎個頭挺高,將許落抱了個嚴實,正方便他拍照。
盧平宣將照片發給曾泰後含蓄的問報酬。
現在許落正當紅,這幾張照片要是爆給狗仔,他估摸著對方出價至少得七位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