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落下床給宴山亭倒了杯水。
感冒的人需要隨時補充水分。
他順帶開了臥室的門,宴山亭臉色很不好,門開著有動靜他能聽到,像宴山亭曾經照顧生病的他那樣,許落也會照顧好他。
客廳的燈已經關了,臥室的燈讓許落像站在光里。
宴山亭靜默的看他。
許落放下水杯順帶掃他一眼:「有別的需要就說話。」
宴山亭:「嗯。」
他發現許落忘記關門。
儘管有廚房的剪刀威懾, 宴山亭還是沒有提醒許落,同一個空間過夜,時隔二百九十七天後的第一次,很珍貴。
第二天一早,許落起床後發現沙發上的被子迭的整整齊齊,整個屋子煥然一新的乾淨。
陽台上晾著他昨天換下來後丟衛生間洗衣機蓋上的髒衣服。
廚房有輕微響動。
宴山亭繫著許落的小熊圍裙,正往粥鍋里放薑絲,回頭看他:「蝦仁玉米蒸餃,海鮮粥,白菜粉絲包,都是你喜歡的。」
他在陳勻的遠程指揮下學會了網上買菜,還特地囑咐外賣員不要敲門。
許落:「我沒聽到洗衣機響。」
房子裡的洗衣機是老牌子,用了二十來年,除了動靜大點沒別的毛病。
宴山亭:「手洗一樣乾淨。」
他水流都開到最小,就怕驚醒許落。
許落:「......」
沒記錯的話,他換下來的衣物除了衣服、褲子,還有襪子和內褲......
而且做了這麼多家務的宴山亭氣色居然很好,體 質真的可怕。
宴山亭離開後的第三天,許落路過紅薯攤時被叫住。
賣紅薯的臉被燒傷的男人姓嚴。
許落一般都叫他嚴叔。
嚴叔的嗓子被煙燻啞了,說話嘶啞吃力,告訴許落今天的烤紅薯個大軟甜很好吃,是新品種,免費送他幾個嘗嘗。
許落讓嚴叔給他挑幾個好的。
嚴叔不讓他給錢。
許落估摸著掃的碼,又順手塞了生的紅薯進爐子,嚴叔手腳不利落,幹這活也吃力。
嚴叔問許落:「那天......那是誰?車上坐的那個......有錢人?有錢人都壞,要小心。」
許落笑了下:「朋友,出差路過,他不是壞人。」
嚴叔即宴原看著許落拎著紅薯走遠,惱怒的將加煤用的鐵鉗扔到地上。
他也不知道在氣什麼。
也許在氣許落其實壓根不愛吃烤紅薯。
也許在氣許落對宴山亭的評價。
又或者在氣他自己。
那邊已經準備好一切,在催他儘快行動。
但總是特意買他紅薯的許落,沒事就幫把手的許落,是他被毀容後從祝家離開,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
為什麼嫁給過宴山亭,被楚淮心心念念的,偏偏要是許落!
許落拎著紅薯袋子溜溜達達去單位,他今天值夜班,這會兒來的算早。
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面熱鬧的聲音。
嗓門最大的同事說:「楚總大氣!」
許落進去,果然看到楚淮坐在他的位置上。
辦公室角落還有同事們的桌子上堆了各種零食,連泡麵都是最豪華版本,不用問都知道這是楚淮的傑作。
和宴山亭每次來送果蔬和海鮮不同,楚淮都帶零食。
楚淮沖許落抬了抬下頜:「呦,小落哥,九天不見又帥了!」
許落:「......別貧!」
他在所里年齡算小的,但有次抓捕潛逃到這裡的通緝犯時很英勇,算出了大力,所里人就開始叫他小落哥。
還有半個小時就到許落上班的點。
不過同事看在楚淮的零食上願意替許落多上一個小時的班。
許落帶楚淮出去吃飯。
楚淮口味清淡。
許落特意讓小菜館的老闆少放辣椒。
楚淮還是被辣的臉白唇紅像上了層妝。
許落索性去後廚給楚淮下了碗面,又清炒了兩個菜。
老闆和許落熟,悄麼聲的和他聊:「不能一點辣都不吃,回頭兩個人怎麼生活到一起去,那年輕人有錢長的又帥,脾氣看著倒一般,不能這麼慣......」
雖然許落的表哥也有錢,但表哥又不是親哥,不能總替他撐腰,日子還得自己過。
許落:「......」
楚淮敲敲上菜的窗口。
老闆不由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