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山亭將他的手塞進衣服,湊近他耳朵:「有監控,乖乖的,堅持住,會有人來救我們。」
那枚袖扣是定位,被毀壞後是示警。
許落瞪大眼。
宴山亭禁不住笑了下。
後來宴山亭就不笑了,也不說話。
許落不敢再閉眼,時不時叫醒他。
宴山亭最後醒的一次決定扣陳勻和鍾宣的年終獎,太冷了,許落要被凍壞。
他問許落:「如果我們能出去,可不可以.......」
許落搖頭:「我要等你出去親口說」。
這時候什麼愛不愛喜不喜歡都不重要,他只要宴山亭活著,要這個雖然驕傲冷酷但其實一直在努力善待他的人活著。
宴山亭有些委屈:「小貓吊墜,楚淮都有......」
許落視線模糊:「我給你買,我買!多少都有,宴山亭......哥......你別睡......」
宴山亭已經沒有力氣幫他擦眼淚。
他感覺自己走到生命的盡頭,低聲說:「我還想要......寶寶,求你......給我一個......對不起......」
許落沒有聽到完整的話。
他叫不醒宴山亭,也掙脫不開宴山亭用身體打造的堡壘……
第72章 恩情不是愛情,結束亦是……
許落恢復意識是被綁架次日的晚上。
他在醫院。
守在病床前的陳勻告訴他, 宴山亭凍傷嚴重合併感染導致昏迷,目前在重症監護室。因為宴山亭身份特殊,未免引起集團動盪, 目前整件事在嚴格保密階段。
許落:「感染?他有外傷?」
陳勻自知失言。
怕許落情緒激動,他說宴山亭是凍傷導致的肺炎。
許落不放心宴山亭。
他還不能下床行走,堅持要了輪椅讓陳勻推他去重症監護室。
在真正接觸到宴山亭還帶著溫度的手腕時,許落才放心。
他看到宴山亭被紗布層層包裹的雙腳。
陳勻只好說出真相。
綁匪讓宴山亭除掉衣服和鞋子, 只穿襪子的宴山亭急切之下踩著通道的圖釘進的冷庫, 還曾抱著許落在冷庫尋找出路, 整個走廊和冷庫都是他的血腳印。
許落沒有辦法想像踩到圖釘又遭了凍的宴山亭有多疼。
他沒有發現, 一點都沒有。
在冷庫時宴山亭把他照顧的很好。
許落一直不適應也不理解宴山亭總叫他「寶寶」, 但在生死關頭, 比他穿的單薄還受了傷的宴山亭真的在將他當個嬰兒一樣照顧。
他一直以為的有些油膩的稱呼, 其實是宴山亭發自內心想對待他的方式。
陪同的醫生發現宴山亭的手指有蜷縮的跡象,似乎想握住什麼。
他建議許落經常來看宴山亭, 多和宴山亭說說話:「病人有很強的求生意志,身體也十分強健,但失溫太久失血過多還合併感染,如果一周內醒不過來......」
許落握住宴山亭的手:「他會醒過來!」
每次探視許落都會對宴山亭說很多話, 甚至說只要他醒過來, 不離婚也可以。
許落不會一天就對宴山亭產生愛情。
但宴山亭對他很重要。
沒有人能超越的重要。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誰會像宴山亭一樣,用自己的命換他的。
如果宴山亭真的需要他的承諾才能醒過來,許落願意一直成為他的妻子。
重症監護室的探視有時間限制,許落在探視之餘也積極治療和配合調查。
嚴叔死了,自殺。
法醫推斷他在看宴山亭和許落被「凍死」後就自殺了。
警察調查顯示嚴叔這十來年一直生活在大山,幾個月前才下山,身份證是自己主動去派出所補辦的, 在城裡的房子是政府撥的救濟房。
但陳勻通過嚴叔未被燒毀的三分之一的面容,認出嚴叔似乎是宴原。
DNA比對後徹底確定宴原的身份。
宴原綁架許落引來宴山亭的目的也因此清晰。
這人應當是在無意中看到許落和宴山亭認識,這才策劃了。
陳勻告訴許落當面的事,許落恍然,凝神道:「不對,他不是自殺。」
現場勘察指向嚴叔是自殺,但陳勻知道這世上有很多精妙的犯罪,忙問:「為什麼?」
許落:「他騙我去他家喝茶,陽台放著行李包,沙發一角有收拾整齊的衣物,他好像準備出遠門,現在看應當是畏罪潛逃。而且燒傷那麼嚴重都要活著,在大山潛逃這麼些年也忍了下來,求生欲很強,怎麼反倒忽然就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