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沉茜看著眼前這一切,忽然覺得渾身脫力。是啊,已經八年過去了,她何必執迷不悟,從慶壽宮搬回坤寧宮都中邪一樣將風鈴掛在同一個地方,日夜聽著它叮噹叮噹,擾人睡眠。
哪怕重回坤寧宮,她也不再是十四歲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女,哪怕強留著這個風鈴,她和他,也回不到過去了。
這八年,趙沉茜做了許多決定,也走過許多岔路,但她從未後悔過將軍府抄家那日的選擇。若問她遺憾嗎?或許是遺憾的,但即便再來一次,她也依然會這樣做。
她和他總是隔著時差,無論做什麼都錯一步。在錯誤的時間裡相遇,或許,他們註定有緣無分吧。
趙沉茜掐著掌心,止住莫名襲來的頭暈,冷淡決絕地說:「撤下來吧,不用再掛了。」
第17章 紙錢
太監怔了一下,面面相覷,以為聽錯了:「殿下?」
「殿下。」
趙沉茜聽到背後的聲音,回頭,發現竟然是謝徽來了。謝徽淡淡掃過內侍手裡的紫金鈴,問:「殿下怎麼一個人走到這裡來了?」
趙沉茜不想在謝徽面前處理容沖的舊物,顯得她當真被他席上那番話影響了一樣。趙沉茜眼角極淡地朝太監瞥了眼,內侍們會意,拱著手退下。
等人走後,趙沉茜才轉身,隨著她的動作,長袖被風掀起,順著碎雪飛揚,身上玉佩相撞,發出清脆的叮咚聲。亂雪迷人眼中,趙沉茜是唯一的靜,她還是那副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淡漠模樣,漫不經心道:「隨便走走。」
她甚至都懶得解釋。
謝徽沒有問剛才她在做什麼,說道:「今夜官家在宣德門與民同樂,你卻不在,落在臣民眼裡,恐怕會生出不必要的流言。」
「關於我的流言還少嗎。」趙沉茜不在意道,「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想傳就傳去吧。」
謝徽看著她,目光中似有瞭然:「殿下今日心情似乎格外不好,是因為河東路的事情嗎?」
趙沉茜動作一頓,微微抬頭看他,隔著蕭蕭風雪,謝徽都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冷而尖銳,宛如冰錐。
趙沉茜冷了聲音,問:「你是來看笑話的嗎?」
「不是。」謝徽靜道,「我說的是董洪昌包藏反心,河東路兵馬恐落入他手的事,殿下以為是什麼?」
趙沉茜和謝徽對視,兩人已做了四年的夫妻,此刻卻不見一點溫情,兩人目光中是如出一轍的冷酷強硬。
趙沉茜今晚心情不好,究竟是因為聽到董洪昌想把持河東路兵馬,還是因為容衝要和人定親呢?這個答案,恐怕兩人都心知肚明。然而有些話捅開了就沒意思了,趙沉茜和謝徽誰都沒有揪著這一點不放,趙沉茜說:「董洪昌的事確實是我疏忽了,我會讓人搜集河東路的消息,等上朝時商議。」
「等上朝就晚了。」謝徽冷靜得近乎絕情,說,「身為邊疆大吏卻包藏欽犯,這是死罪。如果你將此事拿到朝堂上商議,文臣們只會給董洪昌扣上叛國謀逆的罪名,那才是真將河東路逼入絕境。」
「那要怎麼辦?」趙沉茜也生氣了,反唇相譏,「董洪昌在邊關遏制西夏、北梁十年,金陂關大敗後,全靠他牽制北梁人,而那些文官沒有出過汴京,嘴皮子一碰就敢說人叛國。我難道要為了那群文人的意氣,自廢臂膀,拿下守國門的董洪昌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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