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告訴她,這個世界或許很糟糕,但她是頂好的人,值得被好好對待。這世上,一直有人始終如一地愛她。
可是容沖自己也清楚,頂著陌生人的皮,趙沉茜還願意坐在這裡和他說說話,如果他「認出」了她,她立刻就會和他劃清界限。多麼諷刺,有一天,他竟然要靠裝作不認識她,來陪伴她。
容沖一杯接一杯喝悶酒,趙沉茜就在一旁靜靜坐著,包廂里氣氛越來越壓抑。趙沉茜見容沖喝酒那麼痛快,忍了許久,實在忍不住道:「小心……」
就在她說話的同時,容沖也開口:「你之後……」
兩人一起停下。趙沉茜低頭,容沖忙道:「你先說。」
趙沉茜瞬間冷靜了,她實在瘋了,才想提醒他少喝酒,小心裏面有毒。分開多年的前前前未婚夫,想幹什麼,與她何干?
趙沉茜搖搖頭,道:「將軍先說。」
容沖嘴唇動了動,想說她不必如此客套,終究還是忍住了,恍若無事說:「我本來想問你,等離開這座島,以後想做什麼?」
她以後想做什麼呢?趙沉茜茫然了。
從醒來至今,她一直被危機攆著走,光活下來就已不易,哪想過以後?故國罵她是禍國殃民的妖女,敵國視她為能公明正大侵占燕朝的旗幟,她有家回不得,有仇報不得,以後能做什麼呢?
趙沉茜口吻平淡,道:「走一步看一步,現在連命都保不住,想這麼多做什麼?等能活下來再說吧。」
容沖正欲說話,忽然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容沖神色一凜,立刻將趙沉茜拉到身邊,趙沉茜猝不及防被拽倒,她慌亂中扶住容沖的腿,正要罵人,突然聽到身後包廂門被拉開。
趙沉茜渾身僵住,半靠在容沖懷裡,一動不敢動。容沖的手大大方方放在趙沉茜腰上,一副佳人在懷飲酒作樂的風流之態,不耐煩回頭,對著門口的人挑眉:「幹什麼?」
一位白衣侍女領著錢掌柜站在門口,侍女福身,道:「叨擾貴客,多有對不住。但是拍賣會走丟了一個舞姬,不知容將軍可曾見過一個可疑的紅衣女子?」
「沒有。」容沖道,「我一直在包廂里看拍賣會,沒注意到可疑的人。」
錢掌柜看似老實跟在侍女後,其實眼睛偷偷打量著包廂,說:「也不一定是紅衣女子,我們在帘子後發現了脫下來的紅衣和被打暈的侍女,她很可能打扮成仙島侍女了。容將軍不妨想想,有沒有見過一個長相極美,行跡鬼祟的白衣侍女?」
容沖一手握著酒杯,另一手抱著佳人,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在佳人腰線上敲擊,當真想了想,說:「長相極美的侍女我見過不少,至於行跡鬼祟的……我覺得你就挺鬼鬼祟祟。想看就進來大大方方看,別在門口偷瞄,我覺得我懷裡這位佳人是最美的,不如,你也檢查檢查?」
錢掌柜悄悄掃過包廂,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包廂里酒味濃郁,女子溫順地靠在容沖懷裡,姿態熟稔自然,像是調情已久,絲毫不見生疏。錢掌柜還想去看女子的臉,毫無防備撞入一雙亮如星辰的眼眸里。
容沖半屈膝,手臂隨意搭在膝上,手中的酒杯要掉不掉。他臉上似笑非笑,眼底全是被打擾的不悅。
錢掌柜脖頸莫名一涼,仿佛容沖手裡轉著的並不是酒樽,而是一柄飛刀。錢掌柜點頭哈腰道歉,還是不死心,問:「打擾了將軍,萬分對不住。不過,將軍真的沒看見嗎?別人的包廂都是亮的,為何將軍的包廂一片漆黑?」
容沖修長的手指轉動酒盞,歪頭,笑著看向門口的人:「你們覺得呢?」
錢掌柜愣了下,瞬間懂了。他再一次感嘆果然男人就沒有不偷腥的,外面裝的深情無二,等到了島上,還不是一個比一個玩的花。
錢掌柜覺得以那位睡美人的脾性,不可能這麼快躺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裡,腰身柔軟的像貓一樣,沒有一點勉強。要是她做得到,也沒必要跑了。
看來她確實不在,錢掌柜有些尷尬地彎腰道歉:「對不住,打擾了容將軍好事,您繼續,小人去其他地方找找。」
錢掌柜一邊說一邊往外退,諂媚地幫容沖關好門。錢掌柜所有包廂已經找了一圈,沒見到人,自然而然認為趙沉茜跑出去了。他和門口侍從說了一聲,去外面尋人。
容沖親眼看到錢掌柜出去,終於鬆了口氣。包廂再度恢復平靜,容沖習慣性動了動手指,然後僵住了。
他的手好像放在茜茜腰上,還放這麼久?不對,更大的問題是,她靠在他懷裡,手好像放在他的大腿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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