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徽畢竟是燕朝宰相,不願和胡人多打交道,轉身回房。他指節輕輕叩擊暗格,牆後一個密室出現,謝徽從容走入,說:「一會那些人登船,你就按準備好的身份,稱我們是茶商,來山陽城做生意。若他們還糾纏不休,塞些錢了事,不要和他們過多接觸。」
暗衛抱拳:「屬下明白。」
謝徽最後掃了眼室內,確定沒有自己的私人物品,便關閉機關。牆壁慢慢合上,這是船艙間的夾層,布置得舒適雅致,案上還堆放著書卷。謝徽從容坐下,透過暗格查看外間情況。
船舫停在岸邊,劉豫帶著人上船,謝家暗衛看到這群人的樣子就知來者不善,笑道:「各位官爺,我們是楚州來的茶商,小本買賣,不知幾位有何貴幹?」
「大膽。」侍衛冷冷呵斥道,「這是大齊皇帝,還不跪下行禮?」
謝家暗衛心裡冷嗤,一個叛臣降將,也配稱帝?他垂臉,裝作受寵若驚拱手,但動作里並沒有多少尊敬。
劉豫忙著捉拿刺客,無暇關注一個商人。他命人在船艙里翻找,連一條縫隙都不許放過,士兵們粗暴地掀開陶瓷罐,上好的茶餅掉落一地,任人踐踏。
名為搜查,但行事比土匪還要粗暴。劉豫絲毫不在意地碾過茶葉,走向一間艙室。
謝家暗衛掃到他的動作,忙追上來:「陛下留步,這是鄙人的房間。在下剛才一直在屋裡休息,沒見到任何人,不會有刺客的。」
劉豫冷笑一聲,目光陰鷙:「那可未必。」
薛嬋喜用冷香丸,所有衣服都要熏過才穿,行走間暗香浮動,若隱若現。他在這件艙房附近,嗅到了熟悉的香味。
劉豫走入船艙,其他士兵忙著在甲板上搜索,無人注意樓上。趙沉茜心道好機會,她在身上貼了匿形符,繞過士兵,輕手輕腳往船艙走去。
趙沉茜進門後,本能覺得不太對。這個艙室竟然這么小嗎?這裡乍一看沒什麼特殊,不大的空間裡放置著床幔、桌椅、筆墨、鏡子,沒什麼能藏人的地方,但趙沉茜卻注意到牆壁上的字畫。
這副畫掛在這裡,委實突兀,更像在遮擋什麼。莫非後面有機關密室?刺客挾持著薛貴妃,藏到了密室里?
趙沉茜掃了眼機關處,並沒有拆穿的興趣。薛貴妃是否失蹤,趙沉茜並不在意,她只在意劉豫的狗命。
匿形符是有時效的,趙沉茜慢慢握住靈蛇鐲,尋找動手時機。劉豫在船艙里翻了一圈,一無所獲。明明味道就消失在這裡,怎麼會沒有呢?
劉豫覺得自己被薛家耍了,薛裕分明說已買通了楊家的下人,將毒混在楊湛的飲水裡,保准讓他不知不覺「病死」。如果薛裕沒說謊,那今夜怎麼會出現一個活生生的楊湛?劉豫看得分明,那個男子和楊湛一模一樣,連臉上的痣都分毫不差,只是不知道用了什麼邪術,這麼多年竟絲毫不老。
薛嬋本來就年輕,再加上這些年保養得益,容貌和當年幾乎沒有區別,而楊湛今夜一現也年輕俊美,一如往昔,只有楊湛變老了。
豈有此理,他才是皇帝,只有他才能長生不老,楊湛憑什麼看他笑話?薛家竟敢戲弄他,等回去他就將薛家舉族抄斬,家產充公!
劉豫盛怒之下,看什麼都不順心。尤其他一轉身,從鏡子裡看到一個男人滿頭白髮,大腹便便,越發怒不可遏。他暴躁地將鏡子舉起,重重砸向地面。
「混帳東西,誰允許你照朕了?」
真是丟人,堂堂皇帝,竟如此沉不住氣,明明是他站到了鏡子前,卻怪鏡子照他。趙沉茜看著鏡子落地,忽然靈光一閃,意識到不好。
她立刻要拿東西遮擋自己,然而已經太晚了,鏡子在地上翻滾,將四周看它的,不看它的,藏匿的,現身的,平等地收入鏡底。趙沉茜只覺得眼前一白,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她極力想保持清醒,可只是一晃神,她就站在了花園裡。暖陽高照,天空碧藍如洗,趙沉茜被陽光晃了眼睛,抬手時有些迷惑,大白天的,她怎麼會覺得陽光刺眼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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