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蠅驚險逃離薛姜的魔爪,晃晃悠悠飛到筆架上,對著她拱手。嗯……姑且算做拱手吧,趙沉茜有些無奈,一邊將最後幾筆畫完,一邊道:「我以為你打探完消息就自己走了,還回來做什麼?你該不會什麼都沒聽到吧?」
它趴在架子上,但趙沉茜莫名從一隻蒼蠅身上看到了不滿。趙沉茜撂下筆,輕輕活動手腕,說:「我也覺得,如果路鋪到這個程度都聽不到,那也太沒用了。這是北梁營地和兵力分布圖,我會按約定燒給你,你那邊注意查收。」
這話聽起來奇怪,其實是一種用於傳信的符紙,叫靈犀符。靈犀符用犀牛角磨成的粉末製成,一對犀牛角只能製作一雙符紙,傳信的人彼此各拿一張,一方在靈犀符上寫寫畫畫,燒掉後,另一方的符紙上就會自動浮現對方的字跡。是一種昂貴,生僻,且沒什麼大用的符紙,據說創始者是覺得傳訊符不夠寫且不夠隱秘,所以發明這張符,好和心上人隨時隨地交流。
也不知道蘇昭蜚從哪找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正好適合今日,趙沉茜在軍營里,不方便發傳訊符,靈犀符剛好派上用場。
趙沉茜點亮燭台,將她這半靈犀符燒掉,說:「移魂術很危險,如果她剛才不小心把這隻蒼蠅拍死了,那你也要死。趕緊回去吧,確定好進攻時間和計劃後,用靈犀符給我發過來。記住,別犯北梁的錯誤,快點確定計劃,不要猶猶豫豫,瞻前顧後。什麼都想要,只會什麼都得不到。」
蒼蠅沒有動作,但過了一會,它嗡嗡飛動起來。趙沉茜看了一眼,說:「薛姜,現在你可以扇它了。」
另一邊,蘇昭蜚在屋裡走來走去,焦灼不已,忽然容沖的眼睛動了動,蘇昭蜚趕緊坐過去,緊緊盯著他。
容沖將五感從蒼蠅的身體裡抽出來,一睜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容沖嚇了一跳,下意識將那張臉推遠:「你幹什麼?」
蘇昭蜚長長鬆了口氣,沒好氣拍開容沖的手,說:「嚇死我了,我以為從此以後海州主帥要變成一隻蒼蠅了。敢附身在蒼蠅身上,你真是……」
移魂術本身就是一種非常危險的法術,借用動物的五感雖然便利,但一旦動物遇到危險,移魂的人也往往凶多吉少。江湖偶有人施展移魂術也多用自己養熟的寵物,容衝倒好,敢選擇小飛蟲,蘇昭蜚都不知道該說他法術高超,還是膽大莽撞。
容沖不以為然:「如果只局限在自己熟悉的動物身上,那移魂術還有什麼意義?就是蒼蠅蚊蟲這類小東西,才能聽到最重要的秘密。」
蘇昭蜚看容沖的表情,問:「你聽到什麼了?」
容沖似乎笑了下,眼睛宛如淬了火的冰刃,鋒利得幾乎化為實質:「我聽到了一個老熟人——元宓。他果然是北梁派往中原的臥底,並且北梁皇室都心知肚明。」
蘇昭蜚當然知道容沖有多恨這個人,他也肅了容,問:「無緣無故,他們怎麼會提起他?」
「因為黨爭。」容沖說,「看起來,北梁皇帝支持自己的三兒子永康王,而蕭太后卻支持越王元宓,或許,他的真名應該叫耶律宓。他們都將海州之戰視為必勝的軍功,自然誰都不願意讓對方得利。」
「蕭太后為何支持元宓?」蘇昭蜚不能理解,「據我所知,蕭太后沒有親生子嗣吧。」
「誰知道,興許是看元宓沒根基,好操縱呢?」容沖從榻上起身,走到桌邊,仔細查看趙沉茜傳來的布防圖,說,「他們實在太大意了,海州城還沒攻克,就已經想著搶功了。蕭太后的人說,元宓就在附近,我親眼看到他將傳訊符發了出去,可惜那隻蒼蠅沒有靈力,沒法跟蹤他們的傳訊符。我們得趕快行動了,一旦元宓抵達北梁營地,對茜茜會非常不利。」
蘇昭蜚嘖了聲:「別在我面前叫這麼肉麻的稱呼,我聽不得。你們倆是不是有病,一個用命玩深情卻不讓她知道,另一個知道了卻要裝不知道,還讓我瞞著你。合著我就是你們遊戲中的一環是嗎?」
趙沉茜昨夜認出蘇昭蜚的身份後,主動提出合作,她可以去北梁內部裡應外合,幫海州退兵,作為交換蘇昭蜚要瞞著容沖,無條件配合她。蘇昭蜚同意了,然後一回來就將這件事告訴了容沖。
都說了他這個人沒什麼道德感,別指望他保守秘密。何況小事就算了,用兵這麼大的事,他不可能瞞著容沖的。軍事上任何秘密,都可能導致許多士兵無辜送命。
容沖知道了之後,當仁不讓搶過了和趙沉茜聯繫的權力,一路上雖不至於噓寒問暖,但也一直用靈犀符跟進趙沉茜的進度。趙沉茜以為操縱的人是蘇昭蜚,其實,一直都是容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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